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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
一声灵锐的尖叫，从宝分的头顶哗哗掠过，阵风呼啸，仿佛有千军万马压境，连带起汹涌的风沙。
宝分：“”
她白天刚洗的头，只这一下，长发凌乱又打结，红色的羽绒服被外头的夜灯投射，真有些像个索命的孤魂女鬼。
“秋雅，安静。”
维鸠揉着飞鹰的脑袋，侧颜落在宝分眸中，棱角柔和，唇角扬起的弧度好似在安抚自己的女儿。
宝分扒拉掉头发上的细碎砂砾，心口好似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堵住，起身要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顿饭。”
“那是王军答应你的。”
“可我救的是你。”
“”
好吧，你就张冠李戴吧。
一绺发梢勾缠住了羽绒服胸前的装饰纽扣，她使了点力气拽扯，问他：“你想吃什么？”
“烧饼。”
保护站有一个护栏圈，专门用来饲养受伤的动物。护栏圈隔壁，就是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维鸠人高马大，两人走进厨房有些拥挤。他揿开开关后就悠哉哉等在门口，秋雅栖在他的肩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轻蔑的神态，好似在鄙夷她的厨艺。
桌案上还有晚上留下来的一些猪肉、芹菜和面团，她举起刀，动作利落，砧板传出规律又哒哒的响声，一看就是练家子。
“过来帮忙。”
她指挥若定，手里的动作也没停。
维鸠斜挑眉头，心甘情愿过来添柴烧火，油在锅里炸开，宝分把手中用擀面杖擀出来的肉面丢进去，顿时油烟四起，滋啦啦迸射。一片紧接一片，肉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肉沫芹菜烧饼！
“喏，吃吧。”
宝分把一块静置温吞的烧饼递给他。
他伸手过来，却没有拿烧饼，反而越过她的手臂，擦掉渗出额头的颗粒状汗珠，指腹发烫，好似水烧到沸点时的灼热。
脸又红了，幸而有长发遮住住，一动不动，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秋雅突然俯冲下来，叼走她手里的烧饼，挥动的翅膀好似在说：这就算是你给老娘的见面礼了。
她又拿来一块，维鸠双手插在兜里：“你吃吧，我不饿。”
“”
亏她还忙活了半天。
咬了两口烧饼，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刚一动，就被喊住：“干什么去？”
这沉冷如冰的语调，真像是在审犯人，偏她还答得含糊其辞：“去拿个东西。”
“不见的东西？”
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揶揄，心绪一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奇：“你都猜到了？”
问完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么蹩脚又极易被拆穿的理由，也只有韩娅铃想得出来。不自觉对上维鸠幽沉深邃的瞳孔，这世上，有谁能骗得过他的眼睛？
十分钟后，维鸠紧蹙眉头，看着一团难辨颜色的东西倒在烧饼上，涂抹得极其均匀，扶额：“你确定不是黑暗料理？”
宝分撕下一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塞到他嘴里：“尝过不就知道咯。”
维鸠认命咀嚼，口感还不赖，余光扫过那瓶其貌不扬的圆柱体，问得云淡风轻：“那是什么？”
“腐乳，我家乡的特产。”
“你家在哪里？”
“广西北海。”
维鸠动作一顿，旋即不动声色敛去眼角浮动的刺痛：“北海第一银滩，很漂亮。”
没想到他会知道，宝分捂着嘴极其惊讶：“你”
“一个老朋友的家乡，听他念叨多了。”
宝分鼓起勇气提出邀请：“你想不想去，我可以”
“我没那么闲。”
宝分‘哦’了声，手里剩下半块烧饼，沿着边角卷成一团，却没有吃。心头满是懊恼，她好像把天给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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