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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尽头处投来一道光,四轮车的车前灯好似穿越重重黑暗,轰鸣声接连不断,光线逐一落在众人身上。
“扎姆西——”
亚诺神色匆匆跑过来,宝分又一次蹲下身,伸出双手,一温热又泛着腥檀的小藏羚羊落在她的怀中,发出依赖性的轻叫。
付现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维鸠的肩膀:“辛苦。”
这个盗猎者和前几日被抓捕的几人一起被送上了车,迎接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维鸠淡淡扫了眼晕白光泽汇聚的前方,好似万众瞩目的舞台,双手插兜,看罢转身,动作爽利干脆。木讷骑着四轮摩托过来,载着维鸠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宝分,快给我抱一抱。”
亚诺激动得泪如雨下。从扎姆西怀孕到生产,他倾注了所有的心力,如今亲眼见证它的下一代出生,这样的心情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宝分把小藏羚羊交到他手上,强颜欢笑,在听到渐次远去的引擎声后,几不可闻叹口气,心一落千丈。
回程途中,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木讷侧头过来,鼻尖被风打得通红,若有所思发问:“刚才那个女孩好像娅铃的朋友。就是怀里抱着小羚羊,笑起来有浅浅酒窝的那个女孩……”
维鸠扣紧帽子,把羽绒服拉链里头的阻碍内层拨开,拉链一下顶到喉头处:“停车。”
木讷还沉浸在娅铃朋友的思绪中:“你刚才说了什么?”
车停,木讷被拽下车,驾驶员更换成维鸠。木讷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识相跳上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柔软又深情的歌声从帐篷传出来,回荡在整条卓乃湖中,随同氤氲的晨雾,飘散在可可西里的上空。
宝分哄睡受惊了一夜的藏羚羊们,蹑手蹑脚离开帐篷。
“饿了吧。”
一块大烙饼落入她的眼底。
宝分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婉拒应雷锋的好意:“不用了。”
身心疲惫,无暇他顾,只要给她一张床,她能睡到世界末日。
目送宝分回自己的帐篷,应雷锋的笑容逐渐消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亚诺咬着半块烙饼走过来,一副神棍算命的老神在在模样:“就你目前这样子,是绝对无法抱得美人归的。”
应雷锋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亚诺追上去,俨然一个情感专家般给他出主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叽里呱啦交谈个没完。
宝分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整个人却格外精神。之前挥之不去的瞌睡虫,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光盯着空中某个虚无的点,拍脸翻了个身,眼睛继续恍惚,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凌乱惶惶,还有数不尽的刺痛。
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好似汩汩翻滚的岩浆,见缝插针般烫着皮囊的每一寸,痛得难以忍受。
她手忙脚乱找出耳机,点开手机里下载的音乐,企图用歌曲来麻痹自己的痛觉。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第一次与他相见,也是听着梁静茹的歌。只是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凄楚一笑,原来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纵使相逢,应不识!
被子拉起来盖过头,心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来回撕扯。又或许……或许他只是没有认出自己,并非故意没有过来打招呼?
因为心存希冀,所以竭力在帮他找各种理由。
试想一下,大半年没见的朋友都有可能会生疏,更何况她当时‘尘满面’,浑身都是羊腥味,若下雪就真的是‘鬓如霜’了。
扯下被子,散一散脸上积攒的热量。歌曲自动切换成下一首:终于作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再说回到五道梁保护站的维鸠,冷水扑面粗略洗了洗,为了找到那个漏网之鱼,三日来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小时,青色的胡茬又长出来了。
困得不行的木讷走进来,在桌上留下一样东西:“给你的。”
边回房边嘟囔:“悦悦那么可爱,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不苟言笑的家伙?”
再然后就是关门声,被子都没怎么盖,争分夺秒倒头就睡。
维鸠随手拆信,信封里头突然掉落下一小束白色茉莉干花,倒在掌心中,花穗挠着脉络清晰的掌纹,有些发痒。
信上写着:大哥哥,展信佳,悦悦被妈妈拖着去逛街,老大远就看到这束干花。花店的老板娘说它是‘可可西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一束,可惜不能寄太大的包裹,担心花会被压坏。特寄一小节,聊以慰藉……大哥哥,听说可可西里又要下雪了,你要注意保暖,不要受伤,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等悦悦再大一些,就可以再次来看你了……
三言两语就可以结束的信,非得东拉西扯一番,才依依不舍落下结尾。
维鸠把信折叠,重新放入信封中,指腹捏着干巴巴的白色茉莉转了几圈,黑色的垃圾袋就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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