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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驻守北地多年,对于狼族军队的特点也算了如指掌了。
所以面对几近全部沦陷的雁门郡,他并不觉得棘手。
雁门郡,说白了就只有一处要害之地——雁门关。
只要夺回雁门关,雁门郡就等于收回来了。
当然了,雁门关不好打,或者说天底下的所有关隘都不怎么好打,否则的话就不必费大力气修建关隘了。
但是狼族军队打防守战,还是据城防守,在蒙恬看来就是个笑话。
整片草原都没一座城,你打个锤子的守城战!
事实也确如蒙恬所料,他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就把雁门关拿回来了,不过为了追求速度,使用了公输家族最新的攻城器械,一通冰火两重天的操作下来,把雁门关的关墙整塌了一小段,回头重新修建估计要花不少功夫。
好在这不会影响他和狼族之间的对决。
不过,冒顿虽然被他轻轻松松赶出了雁门关外,可这位狼族单于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他同样很清楚自己守不住雁门关,以前狼族来中原地区劫掠也从不曾占领城池关隘,唯一出乎他预料的就是蒙恬破关的方式竟然是把关墙干碎。
但这不影响他的后续计划——也就是勾引蒙恬追击他的败军。
然后蒙恬真的就落入了他的算计里,带着几千黄金火骑兵追击穷寇去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蒙恬也并没有小瞧冒顿这个对手的意思,但眼瞅着有机会能擒贼擒王,他也不好放过,反正凭借黄金火骑兵的机动性,只要别太过冒进就没大问题。
最终,蒙恬遇到了和司马尚李左车一样的局面,和冒顿手下那支怪异的特殊军队交上了手。
骑兵能不能打马其顿方阵姑且不论,反正第一次碰见这种军阵战法的蒙恬,确实有些懵,最终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当然,死伤情况还行,拢共也没带多少人追击。
落日的余晖下,蒙恬带着残兵返回了关内的大军营寨。
刚回到营内,就见到他的副手迎面走来。
蒙恬翻身下马,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去迎接公子殿下了吗?”
嬴政所下诏书上的内容是把扶苏外放上郡,而那里并不是前线——在旁人看来,这也算是嬴政对自己这位长子最后的宽仁了。
当然,只要离开帝都,这偌大的北地扶苏想去哪里都可以,没人会计较这种细枝末节
蒙恬也无意让扶苏亲临前线冒险,自己又抽不开身,就派了一位副手去迎接扶苏。
副将闻言赶紧解释,“回将军,殿下听闻将军已和狼族交手,便执意要赶赴阵前为将军助威。”
“蒙将军以十人一日破关,不愧是我大秦柱国。”
这时候,扶苏温文尔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袭素袍的他在几名影密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看见扶苏,蒙恬急忙行礼问好,“末将参见公子殿下。”
扶苏伸手扶起蒙恬,笑着寒暄道,“蒙将军不必多礼,还要多谢将军派黄金火骑兵特意相迎。”
………………
桑海,海滨墨家据点。
墨家诸多高层,以及项氏一族的项梁范增,还有张良等人齐聚一堂。
盗跖一脸好奇的开口问道:
“现在怎么个情况?咸阳那边该乱套了吧?”
他说的是春祭大典嬴政遇刺的事,现在已经传到了桑海这里。
张良站在栏杆旁,眺望着昏黄红日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语气轻松的回道:
“从海月小筑的刺杀,再到春祭大典的刺杀,这场帝国内部的权力倾轧,最终所要达成的目的,正是扳倒长公子扶苏。”
“现在,他们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扶苏……真的就此倒台了?”雪女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扶苏出事,毕竟他是古寻的学生,双方是密切绑定的。
张良转过身来笑了笑,略显含糊的回道,“这个问题……目前来说公子扶苏确实已经无望储君之位了。”
“闹的这么大,那一位还稳如泰山似的在桑海闲逛,不管管吗?”盗跖嘿嘿一笑,探头又问道。
“古兄……大概是不在乎的。”张良眉头一挑,含笑应了一句,让人看不透他的实际心思。
“说起来,咸阳春祭大典上的刺客说是和已故昌平君有关……这有可能是真的吗?”班大师捻着胡子,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项梁和范增。
昌平君是楚国王室出身,当年身死也是为了楚国,要说了解,肯定还是这两位了解的最多。
“这……”项梁和范增对视一眼后,苦笑着摇头回道,“我们也拿不准。”
“当年昌平君坐反陈地,其实私下和父尊有过联系,意欲里应外合一举重创李信大军,奈何棋差一招,最终……葬身于此。”
“昌平君身死之后,他最重要的手下农家侠魁也随之失踪,昌平君的所有势力就此消亡,农家自此以后也逐渐脱离了和楚国的联系,只剩下了一些不值一提的香火情。”
“照理说春祭大典上出现的刺客应该只是假托其名,但昌平君平生素善谋略,生前是否安排有后手,我们也说不准。”
当年昌平君之乱看起来很轻松的就被古寻他们按下去了,但那是构建在古寻开挂的基础上才做到的。
按照实际历史,嬴政可是完全没有料到昌平君其实身在秦营心在楚,结结实实吃下了这个亏,可见对方心机城府之深。
要是换个玄幻风格的世界,说不定还能揭棺而起,再活一世呢。
盗跖摸着下巴插话道,“要是昌平君留下的人,应该不会刻意去坑害公子扶苏吧?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说他临死前还是愿意照顾扶苏的吗?”
范增捋着自己的长胡子,含笑回道,“沧海桑田,人心易变。”
“昌平君当年的想法如何,却已经难以影响到如今的人了。”
“不管怎么说,昌平君都是死在扶苏这个亲外甥手上的,这是一笔无可抹消的血债。”
“嘿嘿,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太多,玩不转玩不转啊!”盗跖嬉笑着摇了摇头,缩了回去。
“权力之争,从来都不简单。”项梁似有所想的感慨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