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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涯看着蓝凌问：“师傅，刚刚司空师叔……”
蓝凌似乎是猜到了玉无涯的问题，解释说：“那不是驭剑，雷灵附着在他身体上带着他飞罢了。那家伙根本不会驭剑，也不适合成为一名剑修。”
“不会吧？那他是怎么加入太清剑派的？”子夜插嘴询问，她有些好奇，太清剑派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和你一样，脸皮够厚。”蓝凌的回答让子夜跳脚，但她随即话锋一转：“说说吧，你在蛮荒究竟发现了什么？”
子夜坐了下来，面露正色说道：“你也知道，古妖是被那东西封印的。那些古种似乎找到如何破解封印的方法，正在寻找解除封印的关键物品。不过，大雪山上下来了一个巫女，正在驱赶兽潮逼迫那些古种现身，然后把他们……吃掉……”
“吃掉？什么意思？”蓝凌有些不解，这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答案，随后又追问：“那道封印能解开？你怎么没说过？”
子夜的回答有些不自信：“我也是最近几十年才发现的，也不是十分确定封印能被破开。至于吃掉……那个巫女将古种吸收了，却没有将他们的精元转化成自身的力量，我也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同样也不清楚她想做什么。”
“也就是说你知道的情报并不多？”
“嗯，不过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关键。”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我在搜集情报，正巧发现的。”
“正巧？你居然还相信这个？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些古妖们正巧让你发现的？”
“你是说……”
“嗯。”
“不可能！封印是那东西亲自布置的，怎么可能让古妖们向外面传递信息？”
“你的存在对那些古妖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既然这样，那这个小东西就不能留了。”
说罢，子夜便将手伸向一旁发呆的玛雅，可是在半途中却被蓝凌挡住了。她十分清楚蓝凌并不是什么老好人，所以看过去的目光中透漏着疑惑。
“留着吧，既然是关键，那被谁利用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蓝凌说罢，也不多做解释，对玉无涯使了个眼色。
玉无涯解下腰间的小葫芦，掐了个法诀。葫芦迎风而长，蓝凌一手拉着玉无涯，随手拎起茫然的玛雅离开了，只留下子夜还在沉思着什么。
葫芦上，玉无涯看着被按着的玛雅嘴角微微勾起。
从蓝凌手上接过小姑娘，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问：“几岁了？”
玛雅很是惶恐，颤抖的伸出三根手指，糯糯的说：“两……两岁……”
“哈哈。”玉无涯咧嘴一笑，淡淡说道：“别紧张，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喜欢飞么？”
见玛雅点点头，玉无涯随手唤出自己的长剑，一手抱起小姑娘。长剑和玉无涯同时化作一道流光，在葫芦边飞来飞去。
蓝凌看到这一幕，眼中冰冷的神色有所缓和。她忽然想到自己这个徒儿似乎还不到二十，而坎水峰清冷的环境真的不适合一个年轻人。
“无涯。”
“师傅。”玉无涯听到蓝凌唤他，带着玛雅落回葫芦，躬身行礼。
“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待到回山时候，便由你来教导她。”
“是，师傅。师傅……”
“有话就说。”
“古妖和古种是什么？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在上古时期，这片天地的统治者并不是人族，而是妖族，只不过那时的妖族和现在的不同。那时的妖族生来便是兽形，虽然可以通过术法化成人形，但极少有愿意这么做的，因为那时候人族只不过是妖族的口粮而已，甚至还不是主要的食物。古妖便是指那些上古时的妖族。古种则是古妖统治下的子民，就好比如今的修士与凡人一般。不过如今的他们却有着另外的一个名字，在蛮荒，他们被叫做荒神。至于那个东西……”
蓝凌说到这里话语一顿，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方才说道：“你现在不必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也会遇到，等你遇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玉无涯没有答话，他在消化这些信息。以他现在的处境，说好听点是身为至强者的弟子，天下虽大，他却可以为所欲为。可是说得不好听些，他也只不过是和蓝凌相依为命罢了。所以在知道了自己师傅的敌人之后，他需要早些准备，哪怕帮不上什么忙，也决不能成为累赘。此时他有些懊悔，平日里不该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晒太阳上面。
看着玉无涯思考时不自觉鼓起的脸颊，蓝凌面纱后的嘴角翘了起来。这是一个好机会，自己的徒儿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幅表情了，而且还没有防备。一只纤长的手快速伸出，在鼓起处不断揉捏。
玉无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思路，有些无可奈何。蓝凌见状捏的更起劲了，眉眼甚至都有些变弯变细的趋势。
“师傅，道到底是什么？”玉无涯决定转移师傅的注意力，开口询问：“是人存在的意义？还是人修炼的极致么？还是这天地间存在的定理？我思考了很久，也尝试了很多，但依然毫无头绪。”
谈到修炼，蓝凌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道并不是指特定的某种事物，它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它的存在你说有便有，你说没有便没有。它不会让你的修为变得强大，也不会让你对力量有更深层次的理解。每个人的道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一样。”
说实话，蓝凌并不是一个好老师，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老师。她只是将自己对修炼的理解转述给他人，根本不会理会他人是否能够听懂。
好在玉无涯天资非比寻常，通过一些提示便整理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谓道就是自身包括实力在内的一种全方位的映射，它是帮助修士修炼的一种途径，也是修士所追寻的最终目标。
但玉无涯很快便产生了质疑，太清剑派很多人修行的都是相同的道，比如离火峰上不少师叔修行的都是火之道，虽然理解有所不同，但都没有脱离五行火属。于是，他便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蓝凌听完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天资聪慧是一件好事，但身为自己的弟子，如此聪明真的会是一件幸事么？
“你说的并没错，将你的两种想法结合起来其实就是道，他们并不冲突。”蓝凌耐心的解释：“就比如火之道，火焰本身并不存在什么道，而你看待火焰的方式才是道。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物的方式是不同的，所以每个人的道是不同的。这世上有太多的庸人，即便他们掌握了道，也不理解道的本质，这便注定了那些人一生只会追求力量，到头来反而得不到力量的回应。”
“我明白了，师傅。那所谓的域其实就是道在力量上具象化的表现？”
“对。域也是你自身实力的一部分，当你的修为强大到足以影响这方天地的时候，域自然而然便产生了，并不需要刻意去修炼。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之间的战斗喜欢把对手拉进自己的域中的原因。”
“那如果两个修士都有域呢？”
“域分为两种。一种是脱离了这方天地的域，就比如之前子夜的永夜王城。这种域是通过自身的修为强行制造出一个空间，无论在里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外面的事物，想要破除这种域就要看对道的理解了。如果你对道的理解比对方强，那么在对方的域中展开自己的域便能扰乱对方域的构造，从而在里面破除。”
“那岂不是说只要将域展开，外面的人便毫无办法了？”
“当然不是。无论域的里面是什么样的空间，但域的拥有者还是这方天地的人，本身就和这方天地有着联系。只要对天地五行有着足够的理解，想要找到域的位置还是很简单的，到时在外面破除也是一样的。”
玉无涯听的有些皱眉，局限于实力的因素，破开空间这种事在他看来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于是便接着问：“师傅，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是覆盖在天地之间，自身修为和对道的理解可以改变这方天地间的一些规则，便可以展开一个影响世界的域。这种域想要破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解决域的拥有者。”
“哪一种更强一些？这两种域的形成方式是什么？”
“它们之间并没有强弱之分，域的强弱只和拥有者有关系，与哪种类型的并无关联。至于形成的原因为师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应该和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的原因一样，天生的吧。毕竟我也用不到这个东西，平时也没有过多了解。”
“师傅您的域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
蓝凌没有解释，而是拉起了玉无涯的手。
葫芦一直不停的在飞行，周遭的景色也没有发生什么突兀的变化。而玉无涯却瞳孔骤缩，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因为，风停了……
这时，蓝凌淡淡的说道：“想来应该是第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