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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推手总是显得诡异。
司马泉似乎成为了新时代的霍去病。
武威之战后,司马泉重新调整了战略。以杨虎为先锋,率精骑一万,其中枪骑兵五千,皆配备手盾,短刀,长枪。人人胸前身披板甲,以作突击之用。
另外五千人乃佩刀骑兵和弓弩骑兵的结合体。每名军士配完整两挡铠,即胸前与后背各一块鱼鳞甲,腰佩二尺来长的短刀,于马鞍前固定一把长约近四尺的环首刀。另一边则悬挂箭囊,备箭矢三十支。马鞍后面又左右各备有一个箭囊,各备箭矢二十五支,其骑兵后背或负复合弓,或负弩机。箭矢也根据弓弩各自详细配备。
司马泉此意,目的就是一个。自己的骑兵要比吐谷浑的骑兵更加灵活机动,且要更加具备近战和远距离杀伤的能力。
吐谷浑历来盛产良马,且吐谷浑人又善于养马,因此吐谷浑的骑兵部队一直是之前各个占据关中之地的政权的劲敌。
而此前已经向周国称臣的羌人也经常看吐谷浑的脸色行事,若吐谷浑大胜,则羌人立刻反叛,夺取武都、阴平等郡,搅扰南郑,渭州等地,继而威胁常安。
司马泉此战不仅要让河西四郡的威胁被彻底解除,还要彻底降服吐谷浑,自此之后,周军向北便可威胁柔然,向西则可沟通西域。
这是一个宏大的战略。司马泉并非是个天才,只是多年来闭门苦读史书和兵书的经验告诉他,想要扫荡天下,没有一个安定的后方是不行的。
杨虎率军继续西进。司马泉则重新整顿了自己亲率的主力部队,其中枪骑、弓弩骑、刀骑混编的骑兵部队一万三千人,步卒刀斧手和长矛兵各一万,弓箭手三千,连弩兵五千,各负长短箭矢六十支。
当作为前锋的杨虎抵达张掖时,吐谷浑威信王和罗德阿急忙令张掖守军收缩防御,除留下少部分军队层层设防外,主力部队退守瓜州城。
杨虎几乎没遭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张掖郡便被收复。后脚到达的司马泉受到了张掖百姓的夹道欢迎。
本地的百姓士族纷纷身着艳衣站立在道路两旁,杨虎得意洋洋地站在路中央,带着众将官迎接司马泉的车驾。
当司马泉走出车舆时,百姓们都震惊了,谁也想不到让吐谷浑闻风丧胆的周军主帅,不过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
司马泉到底是年轻。面对首次登场获取的胜利,似乎在心里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司马泉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同样一个年轻的身影,带领军队翻越乌鞘岭时的意气风发。
在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中,司马泉曾在雍夏侯府的藏书楼里,无数次通过史家的文字,幻想着自己跨越战马,指挥千军,纵横河西大漠的样子。
如今这一次好像已经实现了。
萧宽在西平的胜利,自己没有亲眼所见,但西平解围和萧宽的军报到来,让司马泉明白自己的谋划已经奏效。而在武威城下的胜利,更是军事史上绝不平庸的一次胜利。
眼前的周国子民,满满的崇拜的目光。那些趴在车驾边仰望自己的孩童,似乎也像曾经的自己在想象中看待霍去病、卫青的样子。
司马泉想要一个头衔,想要梦寐以求的“冠军侯”。
但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是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的。
杨虎在此种欢呼下,似乎也迷失进去。如果说人们的欢呼是因为司马泉,那么自己身为前军统帅,那么在每当抵达一个需要被解救的地方时,那里的百姓一定会对自己投来救世主的眼光。
周军从上到下,都认为这场战争其实已经快结束了。
休息了两天后,司马泉带军继续出征。杨虎照旧作为前锋,先行出发。只是这次他们不知道的是,和罗德阿已经在静静地等待周军到来。
杨虎一路奔往敦煌,前面似乎也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但却在瓜州城以西二百里处,突然遭到吐谷浑三万骑兵的包围。
匆忙之间,杨虎沉着应战。
然而吐谷浑的骑兵却在即将进入胶着时,主动选择撤退了。杨虎这次没有保持清醒的头脑,于是率军追击。
斥候将此事报知给后方的司马泉,司马泉敏锐地察觉到可能此战有埋伏,于是命令大军全速前进。
等到司马泉赶到时,杨虎已经追出去上百里了。
这次,和罗德阿的计谋得逞了。
瓜州城以西的一百里,是有一块山脉环绕的空地,且只有一条路进入。和罗德阿无非就是用了当初秦赵长平之战的方法,引诱杨虎进入。
但明知此地是死地,杨虎依然大胆进入,因为杨虎就赌吐谷浑没有步兵,既然是骑兵,那么这样的谷底就没有任何作用。
然而杨虎这次错了。
吐谷浑骑兵进入山谷后迅速消失在附近的山坡上。
杨虎命令手下骑兵追击,却被漫天的箭雨给射了回去。继而吐谷浑的步卒开始在山头出现,他们迅速在山坡上架设好提前准备的拒马。于是杨虎的骑兵在山谷的平地上成为了活靶子。
此刻,部将提醒杨虎赶紧突围。杨虎也觉得应该突围,于是带军迅速后撤。然而和罗德阿早有准备。
在进入山谷的道路上,和罗德阿同样架起了拒马,而且在拒马后面架设强盾,还在强盾后面摆上三排长矛手,在长矛手的后面又安排了数千弓箭手。
杨虎带着军队左冲右突,死伤无数。
就在紧急时刻,司马泉带领军队抵达。见情势危急,司马泉立刻命令骑兵在前,刀斧手在后,对封锁山谷的吐谷浑军队进行突击,试图撕开一条口子。
但随着一排号角声音响起。漫山遍野的吐谷浑骑兵出现。直接对司马泉本阵周围的弓弩手开始进行冲击。
司马泉此刻虽然已经落入和罗德阿的包围圈,但镇定自若,立刻组织后勤军士们将装运辎重的大车横亘在军阵外面,形成一道四方形的围墙。
又命令剩下的刀斧手化整为零,成为散步携带盾牌相机而动。长矛手则依靠大车,形成长矛军阵。弓弩手则依托任何有利的条件,对吐谷浑的骑兵进行输出。
在漫天的箭雨下,吐谷浑骑兵损失惨重,但和罗德阿立刻调整部署,命令骑兵保持在司马泉军阵的射程范围之外。只需要拖住其就可。
而集中兵力准备袭杀在谷口解围的周军。此时在山谷里的杨虎,已经损兵过半,见山谷里无法躲避,便亲自冒着矢石下马,与一众将士去推开拒马。
负责封锁山谷的吐谷浑步卒也因为周军在背后的冲击,变得阵型散乱起来。
杨虎见状,立刻命令手下军士抛弃战马,下马步战。杨虎带着军队绕过拒马,来到吐谷浑步卒军阵之前,手持一把长槊,一马当先,将长槊挥得是龙走蛇舞。
长槊过处,敌人应声倒地。手下军士见此,也都纷纷举起环首刀,冲入敌阵,是左砍右杀,不久,杨虎手中的长槊折断,于是又拔出腰刀与敌人近战。
在内外夹击之下,封锁出口的吐谷浑步卒开始溃散。杨虎乘胜杀出重围,与前来接应的周军汇合。
此时外面准备合围周军的吐谷浑骑兵又聚集过来,杨虎指挥刀斧手跟在骑兵身后,降低身子,等到己方骑兵与地方骑兵陷入鏖战时,刀斧手们立刻以散兵形式冲过去,将敌人的骑兵一个个拉下马来砍杀掉。
远在附近山丘指挥的和罗德阿见势,立刻让手下吹响退军的号角。吐谷浑骑兵逐渐脱离战斗而去。
杨虎被救,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精疲力尽地跪倒在地。跟随其一起从山谷里面杀出来的军士已经只剩下三千人了。骑兵们或步战身死,或衣甲破碎,或血污染面,或残肢断腿。
见吐谷浑退却,司马泉立刻令两军合为一处。继而离开山谷来到一处临水的山坡上驻扎。
为了防止自己成为马谡。司马泉令杨虎重新整合骑兵驻扎在山上,并打井以备水源。而自己则带领主力临水驻扎,深沟高垒修建起来。
和罗德阿此战大败司马泉,这让吐谷浑全军或多或少找回了一点自信。而此战后司马泉痛定思痛,整顿手下军马,损失已经达到十之三四。
司马泉料想已经被攻占的瓜州城可能还有一场恶战,于是修书两封,一封给远在金城的张猛,要求其迅速调集粮草、箭矢、医药、援军前来瓜州,另一封则是给在西平城的萧宽,要求其寻找机会将太子送回渭州。并相机对吐谷浑单于乌盍提打一个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