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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敏还坐在楼下餐厅前的椅子上傻傻地笑,这一幕被走进来的樊博看到,我妈这是干嘛呢?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了?他走了过来,用手在亚敏眼前晃悠一下,把亚敏吓了一跳:“呦,儿子回来了,我这就做饭啊,马上就好。”
“您这是干什么呢?我进来都没有发现,还傻傻地笑?”樊博纳闷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想起原先的事儿,觉得挺逗的。”
“想起什么逗事儿了,能跟儿子说一下吗?”樊博就喜欢听逗趣的事儿,一再闹着妈妈讲出来听听。
“也没什么,都过去了,就是关于你姥爷的事儿,他差点被一个老女人给骗了,差点让那个人住进姥爷家。后来姥爷识破她的诡计后,坚决制止了,那个女人就到处散播说你姥爷追求她,偏要娶她为妻的谣言。左邻右舍听了她的挑拨后,都认为是你姥爷为老不尊,见到姥爷就躲得远远的。你妈妈我使用一个小技巧,就把这局势扭转过来,后来大家都知道是那个女人自己不检点,想骗姥爷家的房产,所以给姥爷造谣。现在没事儿了,姥爷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每天照样出门跟邻居们聊天话家常。”
“噢,社会真是复杂呀,还真不能随便相信一个人。”
“是啊。所以妈妈告诉你今后走向社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但是也不要把人和事情想得太复杂,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多的,咱们要以善良之心对待一切好人。”
“嗯,儿记住了。”
“去吧,洗洗手准备吃饭,妈妈都准备好了,再稍微热一下就行。”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是这个经如果念好了,皆大欢喜。亚敏父母在北京三环以里有一套大房子,母亲虽然不在了,父亲却还健在,而且早早就立下遗嘱,大意是他走后,房子卖了之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卖房子 的钱几个子女平分。
父亲知道他的存款不多,最值钱的就是这套大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外人之手。所以他拼了命也要保护好这份家产。在识破那个女人的阴谋后,宁可遭外人的白眼也不在乎,这是他的命根子,更是留给儿女们的唯一财产。
老父亲用生命保护着这份家产,怎么能不让儿女感动?好在亚敏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都一直处得不错,这也是归功于父母言传身教的教育。
父母感情好,不用豪言壮语,也无需什么漂亮的词汇,而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眼神,一种默契,子女便可以从中体验出人间的温暖与大爱。
樊博洗完手重新坐在饭桌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亚敏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妈妈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今天去学校,教授见到我就特别高兴,说我为数学做出了贡献。我也不知道他们指的是哪方面的贡献,后来记起来了,是说我又发现了新的数学。”
“嗯,不要骄傲,咱继续努力。”亚敏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她知道此时不能太夸奖他,怕他因此骄傲。
“您知道数学界有一位叫丘成桐的人吗?他特别牛,是菲尔茨奖获得者,他说过一句话,我特别喜欢,因此总拿这句话鞭策我自己,他说:想学好数学,要有一定的基础天分,要有兴趣,还要肯用功努力。数学的真谛不是做题、特别不是做别人出的题,而要自己发掘好的研究方向、好的问题,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我觉得这句话好像是对我说的,正因为我喜欢数学,所以才愿意钻研数学。”
亚敏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兴趣都在数学方面,从他考大学填报志愿时就看出来了,他对数学是非常喜欢的,甚至于到了痴迷的状态。所以在大学四年之间,他也因此获得过奖励。
樊博又拿出他写的论文放在亚敏跟前:“妈妈您还记得两年前我写的论文吗?今天人家来消息说要给发表了,只是让我们再读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发表。”
“太值得庆贺了,妈妈早就跟你说过,只要勤奋,努力付出,终会有回报的,这个回报虽然迟了点,却表明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我们教授夫人也总跟我说,让我什么都别想,就使劲付出,还真是这样。”樊博也激动地说道,他终于明白妈妈的观点和教授夫人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也是过来人对他们年轻人的一种忠告和鞭策。
那个晚上他们娘俩聊了很多,一直处在兴奋之中。孩子拼搏了那么多年,终于该有点回报了,这个回报不是金钱能换来的,是日积月累的艰苦付出所得。
亚敏又陷入沉思之中。孩子学的是纯数学,也是他的最爱,但是对社会可能提供不了多少经济价值,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学,孩子跟我说过好多次,妈妈别指望我能挣大钱了,我肯定不会挣大钱的。我说只要你能追求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什么挣大钱之类的东西都让它见鬼去吧。每每想到这,亚敏都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钱是什么东西,钱能换来孩子的快乐吗?能换来孩子钟爱的事业吗?有人说钱是万能的,这种谬论在樊博身上万万是行不通的。
樊博所研究的在数学领域不算什么高精端,但是总得有人做,这是基础的基础。他在这条路上走的很艰苦,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仍然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游走在这神秘的王国中。
生活真的就像一个大舞台,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剧目,发生不同的故事。而我们每一位又都是这大舞台上的演员,每一个角色,每一个故事都是由每一个人来演。当万家灯火齐点燃之时,那灯火之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喜怒哀乐。做好人生中的主角,就要给自己制定一个人生目标,有一个远大的志向和规划,朝着自己的既定方向前进。
当太阳升起时,一天的故事又该重新演绎。樊博临出门前告诉亚敏:“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在教授家聚会,他们说要好好灌我。”
“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别逞能,千万要当心别喝太多。”
“这也说不准,我尽量吧。”说着就背上双肩背包走出了家门。这孩子,唉!亚敏也拿他没有办法。
儿子去学校,她开始收拾一下行李,再有一个多星期他们也要回国了。什么东西带走,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她得先查看一下母子二人的东西,看看箱子能装下多少。孩子的被褥需要带走,因为他回到上海还要用。有些衣物带不走,回头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放到一边,临走时再给扔掉。再有就是给亲人朋友们买的小礼品必须拿走,这些东西就够装的了,其他什么都不要再买,顶多买这几天的食物即可。亚敏估算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行李箱,好了,就这些,她心里有了个数,这几天尽量不去逛商店,要不然看到什么都想买。
中午和晚上,儿子都不回来吃饭,她自己凑合吃了点剩菜剩饭,便开始了等待儿子回来的节奏。她时不时地站在窗前往外边观望,脖子都酸痛了,困得两只眼睛直打架,还是强瞪着两眼,使劲支撑着看向窗外,儿子这么晚不回来,她当妈妈的肯定担心。
一看表都快半夜了,大概是十一点三十分左右,才把儿子盼回来,他一进门就大声叫妈。亚敏应声跑下楼去,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说道:“妈,我今晚喝多了。”说着就去拉垃圾桶,今天是倒垃圾的日子,亚敏给忘记了,要不然她完全可以将垃圾桶拽到马路边上的。
看到儿子拽着垃圾桶往马路边走,她寻思着,儿子说喝多了怎么还知道倒垃圾?他们住的地方到马路边有一段距离。每周两次倒垃圾的日子,各家各户到日子就在头天晚上,将自己家的垃圾桶,统一拉到路边,第二天早晨由专门人员开着大车,将垃圾道入车内再把垃圾桶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住户自己把自家的垃圾桶拉回各自家中。亚敏跟着儿子来到马路边,看他把垃圾桶摆好,便又陪着儿子往回走。
“妈妈看你拉垃圾桶的架势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你的头脑还是蛮清醒的嘛。”亚敏打趣地逗着儿子。
回到房间,樊博说:“今天几个同学使劲灌我,还扬言说今天只是演练,下周四才是正式的大喝。”
“有这么恐怖吗?这老外们也知道给人灌酒?咱下周不去了行不行,反正咱们该走了。”
“那怎么行呢?这不成临阵脱逃了吗?多让人笑话我。”
唉,都是年轻人,就让他们替儿子高兴一回吧,我也把儿子豁出去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亚敏去给儿子冲了一杯蜂蜜水,让他喝下去,说道:“来,喝一杯蜂蜜水吧,据说能解酒。”樊博听话地从妈妈手中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
孩子苦读了几年书,终于博士能够顺利毕业,大家都替他高兴,不能扫大家的兴。下周四,他们老师、同学还聚在一起给他祝贺,儿子平常从不喝酒,但愿别给我儿子灌醉了。亚敏对着窗外的星星许愿。
亚敏有一个女朋友叫李燕子,特别爱臭美,不过人也长得漂亮,唯独一点就是经常是大半夜睡不着觉时就给亚敏发短信骚扰她。昨天夜里本来睡得就晚,想着儿子今天不用早起,所以她也可以睡一个懒觉,没想到早晨四五点钟手机就开始有微信进来,一看,是她的女朋友燕子。这还不错呢,或许跟中国有时间差。在国内也是经常夜里两三点钟找亚敏聊天。
信息里显示:你在睡觉吗?咱俩聊聊。
亚敏回复:聊什么?你又睡不着了?
燕子:我琢磨着你那边应该天亮了,所以骚扰你一下。
亚敏:哈哈哈,骚扰吧,我不怕。
燕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亚敏:快了,还有一个多礼拜。
燕子:多好呀,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亚敏:儿子不回来?
燕子:他很少回来。唉,你说说我都四十多了,还他娘的离什么婚?现在想起来就恨我自己。
亚敏:又来了,都说多少遍了,已经都这样,不行就再复婚。
燕子:坚决不复婚。
亚敏:那就什么都别想,好容易脱离苦海,别再往里面跳,你说过他对你非打即骂,还外边沾花惹草,干嘛还舍不得?好了,别想他了,你可能现在自己一个人比较寂寞,所以就胡思乱想,等我回去好好陪陪你,要不然再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搭帮过日子。
燕子:哪那么好找呀,你快点回来吧,都烦死我了,咱们好好出去转转。
亚敏:好,等着我,回去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这个叫燕子的女人,是一个心眼非常好,人也长得漂亮的人,跟她爱人过去做生意,挣了不少钱,男人一有钱就开始有花花肠子,经常在外边寻花问柳,回到家就找她的麻烦,稍微不顺心就拿她出气,整天身上都有被打的痕迹。开始她没打算离婚,想,这么多年都忍受过来了,再凑合几年,等他玩不动了,也就该收收心了,没想到她的忍让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打得厉害。后来一次把她打得卧床好长时间,她才咬咬牙跟他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可能是儿子不经常回来,她一个人到晚上就感觉无聊,所以特别希望身边有个人陪她聊聊天。她的朋友不多,就是亚敏,还有一个空姐。空姐经常一飞就是好几天,回来还要补觉,亚敏又不在国内,所以她更是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也难怪,燕子高中毕业就不再继续学习了,开始做生意,平时也不喜欢看书,如果有点事干还能打发时间,现在她的生意也不做了,书也不读,就吃原先那点做生意时赚的老本钱,才四十多岁,没有一点追求,可不就感觉寂寞吗。别的可以帮助你,寂寞可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化解。
燕子跟亚敏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说她的困劲来了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