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得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李亨将武俭丢在习艺馆,扭着头,就出了花楼,窗外透着几分嘈杂,俨然一副盛唐气象。
柳二顾站起身子,轻轻掩上窗子,蒙着薄纱的双眸,瞥了一眼窗外,又朝着武俭说道:“鸢云观弟子花见羞拜见祖师爷。”
花见羞?
这不就是后世,世人以“羞花”为名,称呼杨玉环的么?
“你是杨贵妃。”
武俭也没见过,心想这容貌也称得上一顾倾人城,花见者羞。
“不,她是弟子的徒弟,道号太真。”
武俭是知晓杨贵妃这个太真道号的,可也没想到,杨贵妃还有这么一位模样相媲而毫不逊色的师父。
“那宫内的天师,是谁。”武俭说起正事,也一直铭记在心,可如今以他的门吏身份,别说救人,就是一近皇宫,怕是也难入登天。
“他名叫明崇俨,是灵州氏族子弟,曾在年少时,跟随正一道门的紫虚道人,修习相术和巫术。后来在高宗与武帝当政之时,被纳入宫中,为大唐臣子相面,如今深得玄宗信任。”
“哦,明世隐的原形。”
“明世隐···是何人。”
武俭说着心中之想,心底也颇为尴尬,毕竟那是须臾人物,可明崇俨可算是道宗大家。
“没什么。”
武俭敷衍着,就听柳二顾继续说道:“祖师爷成为状元,也有明师所助。”
看来,当年武俭入仕的时候,这明崇俨就在布局谋划,如何脱身。而他重归长安,又让明崇俨心思活络起来。
武俭不解,啜着一口茶,问道:“按理说,以他的道家之术谁能控住他的自由,就是唐玄宗也不过一介凡人,又能如何。”
柳二顾摇头说道:“祖师,那你就小看了唐玄宗,也小看了大唐。”
武俭听着柳二顾,娓娓道来,才知晓这其中缘由。
明崇俨身负巫术,可看疑难杂症,他修道的本意,便是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可惜,他救下一位濒死的县丞长女,传到了高宗耳朵里,更是医治好了高宗的心疾,又在高宗与武帝面前,一现“召龙”之术,就在太极殿上,将一尾金龙唤至殿上。
可算是让高宗与武帝和众百官,开了眼界,也让日渐式微的道家,更上一层楼。
帝王之家,怎会放过这般仙师,这就是一道保命符。
明崇俨哪肯圈禁于宫内,一向以闲云野鹤为生的道人,自是宁为自由顾,一切皆可抛。
可他也没想到,宫内会有一大妖,一个将他握在手心里的大妖。
而这所谓的大妖,没别的神通,既不会道家玄术,也不会惑魅众生。就是一个小孩子,拿着一根木棍儿,也能将“大妖”杀死。
这大妖名为“九目地蝎”,即使修道十万年,也不见得能修至人形,道行也不高。
之所以,称之为大妖,那是以修道者来说的。
但凡,被这地蝎咬上一口,就与这地蝎有了“契媒”,可控道人心神,生不如死。
而明崇俨就是遭了这大妖的荼毒,不敢枉谈离开长安。
而唯一能降服这“九目地蝎”的,只有武俭所传承的“天道度”,能将地蝎降服,也可驱除妖媒。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
就这小小的蝎子精,就能让深藏大道的修士,束手无策。
“其实,明师深知他泄露天机,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不过,他不愿殒命在脏宫之中,更不愿成为那大妖的腹中之物。”
柳二顾言罢,也是眉头紧锁,一抹哀伤,落在眉间。
“我如今入不得宫,又该如何是好。”武俭说着心中所想。
柳二顾淡声道:“明师早已有打算,最近会让太子入宫,就说府内有邪祟,让明师驱邪,若是顺然,那就看祖师···你愿不愿一助于他。”
武俭听着柳二顾所言,淡声道:“于人之诺,自当守约。”
柳二顾跪拜在地,朝着武俭就是一叩首,说道:“弟子···谢过祖师爷。”
武俭也不多言,说着心中疑虑,言道:“你怎会知晓,玄宗愿让明崇俨为太子驱邪,又怎能保证,玄宗会相信所谓的邪祟之说。”
柳二顾嫣然一笑,倒真是魅之不可方物,柔声道:“弟子,有个好徒弟啊。”
武俭恍然,原来这里面,还有杨贵妃的手段。
他出了习艺馆,长安之中的嘈杂,更上一层,花街柳巷之中,莺莺燕燕。
太子李亨就坐在习艺馆的门口,搂着三五个女子,嬉笑玩乐,乐得自在。
“容舟,柳二顾的风情如何。”
李亨看着武俭,站起身子,就与武俭并肩走着,淡笑道:“这二顾娘子,较之贵妃娘娘,可还入得容舟的眼。”
武俭笑道:“我可没见过贵妃娘娘,不过柳娘子却是好风韵。”
李亨仰天一笑,言道:“什么贵妃娘娘,也不过是老母猪擦胭脂,有些风韵罢了。”
武俭可没想到,李亨会用如此糙词,揶揄杨贵妃,李亨醉眼惺忪,指着平康坊两边的花街柳巷的花楼女子,大呼道:“这里面哪个女子,不比她清白。”
武俭听之,亦是不言,待到了颇为安静的小巷,武俭出声问道:“明崇俨答应了你什么,也要触玄宗逆鳞。”
一息间,李亨的醉眸之中,泛着精光,面色肃穆的说道:“他说···他要为我逆天改命,三年之内,让我为帝。”
武俭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明崇俨到底是什么人?
“容舟,你不懂帝王家···也不懂我的父皇。”李亨说着,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在百姓眼里,我是以后的皇帝,在他眼里,我是他的肉中钉。”
“他从不在意,我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在意的只是那个位子。”
“只要有人,坐上了那个位子,就会六亲不认,即便我是他的儿子。”
“当年,李瑛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
“容舟,你不懂帝王心术,就我这一个名字,他就改了五次,他在害怕什么,他害怕我是李世民。”
李亨这一嗓子,吓得武俭也是一激灵,看着周遭无人,才算放下心来。
武俭看着堂堂的太子爷,从初名李嗣升,又被改为李浚,李玙,李绍,到最后的李亨。
盛唐之下,总有人看不见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