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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洛阳之东毗邻偃师,远山而近河,分四千兵马为攻。”
“而洛阳之南近伊河,岭有嵩山,据高而守,可瓮中捉鳖,一千五百人足矣。”
“洛阳之西,西上有关林,贴洛河而立,又有我们所在的龙门山,一千五百人也足矣。”
“北驹跨北邙,又毗邻孟津,有黄河之险峻,多者两千兵马,守在北邙口。”
“围而剿之,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平叛乱贼。”
“上有天时,下有地利,中有人和,怎能不胜,怎会不胜。”
封御修娓娓道来他的用兵之道,颇为自傲,若以他的用兵之法,自然可以取胜,困也将乱贼困死了。
“可若是乱贼据城而守,就是不出城呢。”武俭淡声问道。
“那还不简单,那就攻城,更不费力了。”
武俭看了一眼封御修,淡声道:“田让臣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他的人头还在城墙上挂着呢。”
“田让臣···他就是一个莽夫,我爹说过他,有士之勇猛,无将之谋略。”封御修看不上他。
“先不论谋略,你可知你的围城之谋,攻城之策,要死多少人么。”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人何必有妇人之仁。”封御修说着,头稍稍抬起,似是觉得,武俭不配为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武俭说道。
封御修还是少年心性,一听有故事,蹲在武俭身边,问道:“什么故事。”
武俭念及后来“安史之乱”中,唐将张巡守睢阳的旧事,讲了个大概,问道:“你可知那张将军,无兵无粮,为何能守城四载。”
封御修拧着眉头,亦是想不明白,问道:“你不是说,他会法术,能从书中,变出书香肉么。”
武俭拍了一下封御修的瘦肩,说道:“是啊···他是神仙,他会法术不能退敌,却能读书读出来书香肉。”
“是啊,以他的法术,自然可退敌,为何不用。”
“因为,那书香肉是睢阳城的四万百姓。”武俭说着,揭开了这个故事的谜底。
封御修回过味来,看着将士吐在地上的猪羊骨头,没来由的喉咙一痒,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武俭轻轻叩打着他的后背,说道:“用兵者,不在勇猛,而在于用智。”
“我懂···我懂,孙子兵法有云···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
武俭颔首道:“兵者,为他人之子,又为他人之父,虽不及你的身份地位,可他们才是军中之魂。”
封御修听着武俭的话,重咳两声,故作尴尬,就听武俭继续说道:“你是少年,少年本就年轻和热血,心怀激情与梦想,你身为少年之将,可热爱军事和兵器,却不要去追捧战争。”
封御修安静的听完武俭这一段话,沉思不语,朝着武俭执叩手礼,说道:“封御修···受教了。”
“既然受教了,那就按你排兵布阵的法子,将神都围了吧。”武俭打着哈欠,朝着军帐而去。
封御修又不解,说道:“若曹融据城而守,不是害了洛阳百姓了么。”
“他有将死之心,这一场仗,已经结束了。就看,他想成全谁,他能成全谁了。”武俭头也不回,便入帐而睡。
······
封御修看着武俭的背影儿,似是看着一尊神佛一般,武俭不知道,他收服了一位自己的小迷弟。
洛阳城中的乱贼,看着围而不攻的唐军,又看着昨日还同袍,今日就成为唐军的弟兄。
做了一天皇帝的曹融,步行在洛阳城内,看着巍峨壮观的洛阳城,如今那万家灯火,也没余下几家。
他将神都洛阳踩在脚下,让洛阳城的王侯,匍匐在脚下,已然让他颇为自得。
“卢弟···万不可让将士,惊扰百姓,若不然,怕无一丝生机。”曹融看着卢照龄,这位结拜弟兄。
“大哥,不如逃了吧。”卢照龄一呼道,拿出常服,继续说道:“我们混在长安百姓之中,掩人耳目,待时机一到,就逃出生天。”
“逃不出的,那武俭我可识得,见识过他的过人之处,他写的八苦赋,字字都是为百姓谏言。”曹融看着卢照龄,唏嘘过往,继续说道:“以他的才识,谁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卢照龄听着曹融的话,缄默在侧,虽未与武俭交手,可他的手段,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仅仅是几张纸,抵得过千军万马,就将手下弟兄,瓦解若土崩碎石。
“兄弟,再陪我打一次王侯。”曹融说着。
只见,有人将洛阳王李喏,绑着双手,似是牵马一样,将这洛阳王牵到了大街上。
洛阳城的百姓,看着曹融骑着马,拽着李喏,绕着洛阳内城,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眼看洛阳王的衣衫儿,破败不堪,衣难蔽体。
曹融持着马鞭,狠厉的抽打在洛阳王李喏的身上,看着他身上的血痕,却愈发的兴致高涨。
“洛阳王···洛阳王,洛阳王八都称王。”曹融怒骂嘶吼,看着应天门上的楼阙,拉着李喏朝着定鼎门而去。
卢照龄紧紧跟在身后,鞭子击打在李喏的肉身之上,看着一道血色,为“大魏”王朝之都洛阳,做最后一丝的描绘。
神都洛阳城,这个躺在豫州以西,伊洛两岸的锦鲤,颜色愈发的猩红。
待曹融牵着马绳,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神都,擎着刀,在自己的脖颈上,又为自己的帝都,添了一道妖冶的猩红。
卢照龄看着曹融倒下,趴在曹融的身上,就见一代魏帝曹融的怀里,躺着一封书信。
书信之上,写了一行字,以我人头,换你一世富贵。
这一下,卢照龄恸哭在应天门前,看着繁华的神都,一刀劈斩了曹融的人头,提着曹融的人头,站在应天门前。
“我降了,我大魏的将士降了。”卢照龄吼着。
他看着当年麾下的士卒,如今拿着刀剑,将他围在朱红色的应天门前,那大魏一帝的曹融,死而瞑目。
封御修看着投降的卢照龄,接过曹融的人头,蹲在武俭的床榻前,将他唤醒,说道:“大人,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