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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白到了家,就坐立难安,踱步在内堂里,武俭心知他牵挂长兄,就命人守在四夷馆。
暮色四合,典弈禀报道:“大人,那吐蕃驸马去了左相府。”
左相府?去见杨国忠了!
“幼白,无须焦急。”武俭宽慰着幼白,又言道:“我去左相府走一遭,看看是不是我大舅哥。”
幼白听着武俭的调笑之意,逗得她也是展颜一乐,少了几分阴郁。
武俭骑着府中的枣红马,快马加鞭赶到左相府,看着左相府的管家,看着武俭,堆着笑意说道:“杨相交代了,今天不会客。”
那管家看着武俭衣着鲜锦,伸着右手摩擦着大拇指与食指,又淡声说道:“不过,倒是可以带话给相爷。”
武俭一看这是跟他要好处,从怀中拿出一吊铜钱,塞到那管家手中,那管家一愣,却伸手不接,说道:“这等俗物,过于寻常。”
武俭看着这贪婪成性的内仆,淡笑道:“那不知,我这身上有什么,能入你的眼的。”
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武俭,说道:“你这裘袍披风倒是不错。”
武俭也不啰嗦,解开那羊尾白裘袍,递到那管家身前,说道:“有劳,给杨相带个话,说容舟拜会。”
那人接过武俭的裘袍,摩擦着衣襟上的绒毛,咧着嘴说道:“好,你候着吧。”
十月仲秋凉,武俭少了那裘袍,着实有些冷得很,蹲在左相府的石阶下,过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伯,身着灰袍,圆脸白须,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武俭,惊呼道:“威德侯。”
那守门的外仆,一听这相府大管家的话,吓得心口一哆嗦,看着武俭,腿脚打颤。
这大管家也是人精,拿着一件大氅,想着披在武俭身上,却听武俭说道:“这大氅,还是左相留着吧,我兜里可没钱了。”
那看门管家,一溜烟儿,回到内仆所住的屋舍,捧着武俭的裘袍,立在院落中。
武俭看着那管家,堆笑道:“多谢这位官家,给我带话,这袍子不必还我,乃是那位官家应得的。”
杨国忠闻声而出,看着武俭穿着薄衫儿,冻得鼻尖赤红,连声吩咐道:“快去枢阁里,给侯爷拿一件袍子,就拿陛下封赏的金丝玉狐袍。”
“不必了,我来相府,就是想问吐蕃驸马一句话。”武俭说着,打了一个喷嚏,继续说道:“问完我就走。”
杨国忠堆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吐蕃驸马就在府中。”
武俭入了内厅,看着这内厅奢华,寻常的木椅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做,内堂之上,悬着一块匾额“仁者乐山”。
“威德侯与吐蕃驸马有旧么。”杨国忠问着,又看着那吐蕃驸马说道:“驸马···可识得威德侯。”
内堂之人,听着杨国忠的言语,皆是看着武俭,有些人也听说过武俭的“一纸平神都”的事迹。
“武俭拜会诸位贵客。”武俭拱手一揖,看着那吐蕃驸马说道:“我来就问你一句话,可识得关内道顺化郡的白幼白。”
那吐蕃驸马一听,猛地站起身子,却见那吐蕃公主脸色一变,还以为是这自家男人,留在大唐的风流债。
“三妹。”吐蕃驸马脱口而出。
武俭心里一定,算是找对人了,笑道:“兄长···我是幼白的相公。”
吐蕃公主一听武俭的言语,脸色好转,看着武俭说道:“青娅···见过威德侯。”
那吐蕃驸马听着武俭的言语,也没心情在左相府,朝着杨国忠拱手道:“杨相···择日再聚。”
吐蕃驸马不愿多言,立着身子,拉着吐蕃公主,就欲朝外走着。
几人到了院落之外,看着地上趴着一位血肉模糊的人,武俭细看之下,正是那看门的内仆,没了气息。
那大管家捧着武俭的裘袍,说道:“还望威德侯见谅,相爷已做惩戒。”
武家看着那内仆的惨状,心有不忍,虽说心中虽有愤懑,可也罪不至死,说道:“何必杖毙。”
“这厮辱我杨家名声,怎能不以儆效尤。”杨国忠说着,拿过裘袍,塞到武俭手里,说道:“恕不远送。”
武俭也不愿多言,领着吐蕃驸马与公主,朝着府邸而去。
入了府邸,幼白看着那吐蕃驸马,眸中含泪,相拥而立,就见幼白泣不成声。
武俭宽慰道:“既然见到了,那就坐下叙话。”
磕着瓜子的孔雀,看着兄妹情深,禁不住的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院落之外。
武俭听着幼白长兄的话,才知晓了这几年的遭遇,颇为惊奇。
幼白的长兄名为白茂行,名字是当地的一个教书匠取得,用的是“楚辞·离骚”中的夫维圣哲以茂行之,这一句话。
白茂行从小习得狩猎的本事,身形矫健,也有驯马之术,在陇西道折尉府中为三冲军。
也就是军伍之中的骑兵,善于奔袭突击,官至八品果尉,授轻尉衔。
后来,在天宝七年的陇西“乌兰之战”之中,大唐虽胜,可白茂行被掳至吐蕃军中,以饲马为职。
机缘巧合之下,识得吐蕃公主青娅,结为连理,也算一桩美谈。
可武俭知晓,所谓的机缘巧合,怕也是险象环生,身不由己。
而幼白说着与武俭相遇,听得白茂行也是颇为唏嘘,听幼白言尽,白茂行一跪在地,说道:“一谢,救父之恩。二谢,护妹之情。三谢,得以让我兄妹相见。”
武俭哪敢受礼,一把将白茂行扶起,说道:“即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一张团圆桌,一桌团圆饭。
武俭修书一封,命人将信送至玉门,说道:“久未见父,待父亲来了,我也不等腊月,就在这个月,与幼白完婚。”
白茂行听着,看着陈怜儿与念奴儿两人,心知大唐的风土人情,也不便多说什么。
幼白看长兄脸色古怪,才将陈怜儿与念奴儿的来历,说了个明白。
就在一家团圆的时候,典弈淡声道:“明日,圣人要开大朝会,据说是贺知章大人想举荐李白为相。”
李白拜相?
想着明天得以见到李白,武俭也有些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