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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入庙堂者,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即使颇为看重李白的贺知章,也知晓李白入仕是无望了。即使李白入仕为官,也不一定有好造化。
杨国忠听完李白所言,浅笑也不大笑,心里却乐开了花,瞥了一眼武俭,言道:“刚才威德侯附议李白为相,那威德侯觉得李白所言,可算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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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武俭能附议刚才李白说的,那就是得罪了满朝文武百官,也得罪了大唐的封疆大吏。
玄宗听着杨国忠的话,看着武俭,也淡声问道:“威德侯觉得李白所言,可行否。”
武俭略一思索,拱手道:“陛下,臣觉得可行。”
百官看了一眼武俭,皆是低头不言,如今武俭的身份是王侯,可并非是臣子,一言一行,就不能如臣子而言。
武俭全然不看那百官如何看待,拱手道:“陛下,李白所言其一,择免百姓之税,乃是为了陛下之福。”
“两河旱灾,两湖涝灾,陛下也亲眼所见百姓疾苦,百姓活则难活,又怎有多余的钱财交税。百姓为水,社稷为舟,望陛下择天灾之地,施以仁政,免于苛捐。”
待武俭稍作停顿,安禄山瓮声一呼,言道:“臣,附议。威德侯所言,即是···即是。”
玄宗屏息一想,想着长安内外的饥民饿民,颔首道:“拟旨···赦免受灾郡县之三年杂税。”
“李白所言的仁政之二,规制各地藩王,也是为了大唐所忧,更是为了陛下圣福。”
“而藩王所封之地,皆是藩王所属,难免有无垦之地,则可授予百姓耕种,增大唐之钱粮,又赠陛下之仁寿。削的是藩王无用之地,赠的是藩王之田,藩王与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何有上下之分。”
杨国忠掀着老眸看了一眼武俭,他从来没将武俭当作庙堂上的对手。可在今日,杨国忠才正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不再是莽撞去写“八苦赋”,直谏佞臣的武俭。
他懂沉浮,知进退,懂得揣摩玄宗圣心,也更懂得官场之中的方圆规矩。
“三则,藩镇节度使募兵之权,归于上京,乃是为陛下分忧,亦是为大唐分忧。”武俭低声说着,看着哥舒翰、封常清、高仙芝与安禄山一众节度使,面色难虞。
“藩镇募兵之权,本是为固我大唐江山,御外敌而募,募兵非错。”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若外敌兵临城下,大唐百姓人人皆可为卒,是为上策。”
“这募兵之权,归于上京,不如归于相权。让一朝宰执定夺,按军情来募士卒。”
“取于圣恩,下禀天下。”
“上可承陛下仁政,下可载武将仁心。”
武俭言语一落,安禄山与哥舒翰一众节度使,拍手称快,大呼“附议”。
既然,藩镇募兵之权,归于上京,那募兵所用的钱财,就得朝长安要,何乐而不为。
杨国忠听着武俭的话,有喜也有忧,他虽可握藩镇募兵之权,规制大吏。可若是端不平这碗水,藩镇又难免再生枝节。
“看来,李白还是有入仕之智。”玄宗一声称赞。
李白看了一眼武俭,却想起了,在玉门关外,那疏勒河中,救起的那人,和他颇为相像。
他禁不住遐想道,若我为相,自当重用于他。
就在李白浮想联翩,拜相入仕,为盛唐出一份力的时候,玄宗下了定语。
“设左相有京查之权,规制藩镇。”
“封李白为神都文察院编修主簿。”
杨国忠叩首谢恩,李白却是一愣,心里还是有落差,贺知章重咳了一声,李白回过神,跪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回头来,落得一位闲职,可闲职归闲职,文察院编修主簿也算正四品的官。
“十月初八,极乐开宴。”玄宗一呼,看着文武百官言道:“万朝来贺,须重汉仪。”
大朝会算是到头了,明天是十月初六,就是极乐之宴“开元之始”,就在长安的“潮生”楼。
百官下朝,哥舒翰与高仙芝这一等胡将,看着李白,哥舒翰大呼道:“才是狂傲才,名是欺世名。”
高仙芝听着哥舒翰的言语,捋须道:“我的刀不饮文人血,可饮狂士血。”
李白那仁政三则,恨得高仙芝想拔刀砍人,可还是过了过嘴瘾,谁也不敢朝着诗仙李白,舞刀弄枪。
安禄山贴着武俭的身子,轻声道:“贤弟可有空,与我府上坐坐。你那侄子被陛下赐婚,你这做叔父的,也得出个主意不是。”
“今日可不行,家中有客。”武俭随口搪塞道。
安禄山笑道一问:“是不是吐蕃驸马,那不如···我去贤弟的府上坐坐。”
武俭笑而不语,朝着安化门走去,安禄山看着武俭的背影儿,笑意盎然,轻声道:“好一个狐狸。”
·····
武俭到了门外,看着门外的栓马柱上,栓了两头白骆驼,项戴银驼铃,毛色纯白,一看就是上品骆驼。
他还未入府,就听到白父呼道:“等武俭回来,咱们一家人就去未央楼。”
“未央楼?
幼白在长安也没听过,就听白父说道:“未央楼在长宁坊,离这儿有些远,乃是长安第一风流的酒楼。”
“爹,你怎的知道。”
白父仰天一乐,大声道:“在玉门贩马的商贾,常常提起未央楼,我来长安的时候,专门去长宁坊,去看了一眼未央楼,就是气派。”
武俭看着白父,拱手道:“爹。”
还有一位面生的妇人,年约三十,身着浅蓝纹绣百蝶度花的小袄,披着一件白苏色的长锦衣,腰身收紧,勾勒的身子,也是蜂腰肥臀,颇为妩媚。
白父看着武俭,应了一声,淡声道:“她叫李莺儿,是我贩马认识的,平时里,相互有所照应,我也就娶了她。”
“对了,你种在县衙府中的红杏树,我也给你带回来了。”白父说着,指了指种在竹林前的那一株红杏。
李莺儿施礼道:“莺儿拜会侯爷。”
武俭淡笑道:“你是我岳父之妻,该是我施礼才对。”
李莺儿眸泛玉光,淡声道:“妾身能嫁于万里为妻,才为万幸。”
忽尔,府外又有一人,大呼入府,白父一看,倒是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