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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庙堂,就是与虎谋皮,你要扒下他们的皮,穿在自己的身上,类为同德,才能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你才能施展你的抱负与理想。”
“这一条路,我走了三十六年,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爬到了大唐的宰相之位。”
“我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
“若是下不得狠心,便常念立你身后之人,你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剩下的路,你来替我走完。”
武俭一路上,念及李林甫对他说的话,却未注意,碰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那阴阳师公孙离。
公孙离撑着一把伞,瞥了一眼武俭,扭头便闲散在人海之中,也并未多想。
长安还是不夜的长安,武俭似是一粒粟米,飘在长安之中。
······
十月初八,极乐之宴。
长安的三万金吾卫,立在朱雀街上,金戈与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长安都在等一个人,那就是一代圣主李隆基。
唐玄宗着赤红绣金龙袍,盘坐在一头硕大的白象上,象牙着金箔,象背驮金座,玄宗又如他登基时,在骊山阅兵时的样子,听着万千将士与长安百姓的山呼万岁。
这一位六十七岁的帝王,如同少年一般,吹着仲秋的凉风,立在大唐的山巅。
而长安的山巅,就在无极阁中,万国朝拜玄宗的地方。
这无极阁的来历,要追溯到前隋隋炀帝杨广的时候,亦是为了万国来朝,而修建的无极阁。
这一处无极阁,用时一十三年,而前隋也不过三十八年的光景,杨广为帝也不过十四年。
到头来,还是便宜了李唐,便宜了李世民。
玄宗立在无极阁顶,看着万国的使臣,臣服在他的脚下,仰呼“恭贺唐皇,千秋万代”。
这一副大唐气象,也让玄宗自诩为大唐第一的圣主,只听玄宗说道:“极乐之始,与万国同乐,与万民同乐,无官之大小,无民之上下。”
弦乐声声慢,丝竹乐乐盛。
唐玄宗牵着杨贵妃的手,立在太极阁顶,淡声问道:“贵妃,这盛唐气象如何。”
杨玉环颦笑不语,提着一支眉笔,笔尖点了一丝胭脂,交到唐玄宗的手上,说道:“陛下,予我眉妆,我予陛下一瞥盛唐。”
唐玄宗拿起眉笔,在杨玉环的眉心处,点了一点红,就见杨玉环眸眼含情,闻曲而舞。
杨贵妃梳着玉环髻,穿着尖头小皮靴,身着斒斓霓裳衣,如天上一轮春月,立入无极阁中。
抬皓腕,蹙低眉,一颦惹人怜,媚眼一弄情,才知何为一顾倾人城。
一柄白羽扇,云手过轻舒,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是狼毫如游龙画丹青,玉袖生香风,翩翩若广寒宫的月娥。
不问岁月至何年,只求美人舞翩翩。
安禄山一副痴相,仰着头看着杨贵妃,口中喃喃道:“美···贵妃似天仙。”
武俭看了一眼安禄山,就在心想,莫不是就在今日,这安禄山因贵妃太美,才想着谋反的么。
安禄山看着杨贵妃,痴然,醉然,看着旁边有一处大鼓,勒紧腰带,拿起一尺长的鼓锤,擂鼓助威,杨玉环的脚尖,一步一踩的踩在安禄山的鼓点上。
唐玄宗看着安禄山擂鼓助兴,也腰间绑着双面鼓,随着鼓点的律动,与安禄山贴背而奏。
大唐盛乐,扣人心弦。
安禄山看着杨贵妃的舞姿,亦是心中逸动,抬起赤足,跳到那一汪酒池之中,跳着奚人的马舞。
别看安禄山肚大贴膝,可舞姿却是不俗,粗壮的双臂,一张一合,如天上之鹰。
唐玄宗亦是乐极,一并跳入酒池之中,踩的水花四溢,酒池倒影着一帝一臣的身影儿。
李白提着一柄金舀,舀了一瓢酒水,灌入口中,又将一瓢酒水,递到贺知章的嘴边,道:“圣人之酿,最是美哉。”
无极阁中的百官与使臣,听着李白这一呼,有摘帽取酒者,也有与玄宗同舞者。
小小的一汪酒池,立了万千之人,手舞足蹈,与帝同乐。
最后,杨贵妃亦是赤着玉足,缠绕在唐玄宗与安禄山之间,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一顾百媚看玄宗,一瞥回顾撩苍生。
似是杨玉环也有几分醉意,身形踉跄,安禄山本想伸着手一扶,却见唐玄宗眼角一撇,看着杨玉环跌在酒池之中,安禄山只能垂首不看。
水染杨玉环的衣衫儿,只见她身姿曼妙,衣衫贴着玉体,酥胸滑腻,呼之欲出。
唐玄宗将杨玉环扶起,就见高力士已经拿了一件几净的衣衫,交于唐玄宗,裹在杨玉环的身上。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即是武俭,也忍不住一叹,唐玄宗闻声一听,却是武俭所念,就听安禄山说道:“这句诗配的上我禄球儿的干娘。”
唐玄宗闻言,爽朗大笑,拍着安禄山的肩膀说道:“不好,不好,他只是我大唐的末流文人。”
安禄山赔笑道:“禄球儿肚中没多少字,可就一肚子忠肝义胆。”
“忠肝义胆才是好东西。”玄宗言罢,扶着杨玉环便入了无极阁一处楼阙。
无极阁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供万国使臣而享用,长安的百官也是觥筹交错,醉在今朝。
长安的画师,将此番画面,描画出来名为“大唐万寿图”。
“不好了,不好了。”
忽尔,一人惊慌失措的奔至无极阁中,看着身上穿的甲胄,乃是长安中的一位戍卫。
杨国忠看着惊慌之人,面露不虞,眼角含着一丝阴冷说道:“万国朝会,不可失了我大唐之文礼。”
那戍卫看着杨国忠的神情,与杨国忠轻声贴耳,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将杨国忠梗着脖子大呼道:“什么···大安国寺起火了。”
杨国忠吼的一嗓子,可算是惊得所有人,都朝着长乐坊看去,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染红了大半个长安的天。
十方云尘,若雪飞云起,白昼透夜窗,这一把火,可算是够大的。
武俭听着一旁的人,说是放火的主犯,已经抓住了,就蹲坐在大安国寺的门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