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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泽空间阴沉的白天，是梅柯州狂风暴雨的黑夜。
沈熙一回到床上，希斯安瑟便转身凑到她身边，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和怀疑猜测都被他抛之脑后，他低头抵着她的发丝，问：“为什么叹气？”
就算在曾经的记忆中，她似乎也很少这样叹气，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击溃，他从中听见了她的茫然，孤独而又让人心疼。
“你没睡着？”沈熙惊讶的开口，稍微动了动身体，感觉他抱的有些过于紧了，她如果不用上好一些力气，怕是连动一下都不可能。
希斯安瑟察觉到她的不适，稍微松了松手，一条腿伸到她腿下，另一条腿再轻轻压住，恢复了半兽形态，尾巴顶着被子落在沈熙身上，道：
“听说毛茸茸的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你不说就算了。给你玩。”
沈熙：“……”
他说着还低头蹭了蹭她，不知是何时冒出来的狐耳戳在了沈熙脸上，确实是毛茸茸的，有点软绵。
沈熙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和耳朵，心情似乎真的好了几分，感受到希斯安瑟低头配合自己的动作，她不由得笑了笑道：“谢谢。”
希斯安瑟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然后又放松，有些遗憾的开口：“可惜现在不能恢复狐狸的状态了。”
沈熙道：“这也算是一种进化，就像是人类的进化史一样。”
“别扯大道理了，让你的小脑袋休息一会儿吧。”希斯安瑟忍不住吐槽，然后学着她之前的动作，在沈熙头上揉了揉，满意的笑了笑，心中的郁气全部消散。
“笑什么？”沈熙不明所以捏了捏手下的狐耳，手指抚了抚。
希斯安瑟抖了抖头上的狐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鼻尖就在沈熙的脸庞，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脸上和颈侧，沈熙不由得微微偏头。
希斯安瑟见状，更是气结的跟着凑上去，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没用多少力，并不痛，只是有点痒。
他道：“你不知道要顺毛摸嘛？”
沈熙：“……”
她只是随手摸了两下，哪儿管顺毛不顺毛的。
她干脆收回手，道：“好了，现在心情不错。睡觉吧。”
他毛茸茸的尾巴往沈熙手臂下一钻，然后嗅着她发间的气息，闭上了眼睛。
＊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灯光依旧，沈栖懒洋洋的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窗边的白惊风。
“你不睡觉？”他问。
这白惊风现在看起来确实 是人类，不需要睡觉？
他才是真正，完全不需要睡觉的存在，一旦沉睡那就是养精蓄锐，或者闲的没事了。
白惊风坐在窗子上，伸手接窗外的雨，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流入袖中，将袖子打湿，他道：“我喜欢这场雨。”
“那就跳下去好好淋一淋吧。”沈栖冷冷的开口，白惊风在他眼里大概跟神经病差不多。
“你怎么老想我去死呢？不厚道啊。”白惊风回过神来，盯着沈栖道，“怎么几千年不见，你变得更加恶毒了。幸好有沈大仙人压着你。”
沈栖都不想理他，抬手在空中一划，砰的一声，窗户就关上了。
要不是白惊风跳下来的快，他怕不是要被直接夹在窗子上，皮肉之苦肯定是躲不过了。
“吵。”沈栖淡淡的开口，那雨声噼里啪啦的，吵死人了，白惊风这个喜欢乐律的人居然还说喜欢这场雨。
沈栖问：“这场雨有什么问题？”
白惊风道：“它会滋润土壤。”
沈栖没继续问，白惊风也没继续回答，两人都沉默着，白惊风想起那个狐族后辈，再次好奇的跟沈栖打探：
“沈熙为什么会和希斯安瑟走的那么近？她真的喜欢那个狐狸？”
这个问题沈栖也没法回答，我现在还没弄清楚沈熙的心思呢。不过为了堵住白惊风的嘴，免得他来烦自己，沈栖道：
“你是从地里爬出来的，那他就等于是从长熙岭的坟墓里出来的。”
长熙岭的坟墓。
听见这几个字，白惊风立刻闭上了嘴，原来和那里埋的人有关，原来那里埋的人是这样的身份。
“还有一个人呢？”白惊风不由得问。
“暂时没空来。”
他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然后看着窗外叹了口气，眸光幽幽的说：
“如果他们跟别人跑了，沈大仙人会哭吗？”
“……我没见过她哭。”沈栖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沈熙怎么可能会哭，就算当年林秋儿他们死的时候，沈熙都没有哭。
她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在他们坟前跪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她要变成一座石像。
“我说过，我认识一个人认识他。”白惊风没有继续沈熙会不会哭这个话题，而是转到了之前说过的话上面。
这时候，这句话才引起沈栖的注意，问道：“谁？”
“不知道。”白惊风笑嘻嘻的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提着沈熙让人从商场送来的衣服走了进去。
沈栖直接钻出了窗去，在半空中感受了一下这场雨，雨中带着几分极淡的血腥的气息，还有一些他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会滋润土壤。
认识但不知道的人。
将这两句话记下后，沈栖回到房间里正巧碰见白惊风洗完澡出来，他挑着眉看沈栖说：
“你也出去看雨了？”
“这样的雨夜，应该痛痛快快的喝酒写诗舞剑，和天地融为一体，和雨露夜中共舞。”
“要发疯出去发。”沈栖说着伸手一捏，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紧接着他直接扔给了白惊风。
白惊风接住后却叹气：
“但是现在我不行了。我刚从土里爬出来没几天，怎么可能亲近这滋润土壤的雨？这可是我的敌人。”
沈栖躺回床上，冷哼了一声。
白惊风抽出剑，在房中耍了几下，剑影凌然，他的眸中也多了几分凛凛杀气，仿若要处置恶霸的少侠，挥剑直指窗外，冷哼一声道：
“不自量力。”
收剑入鞘后白惊风浑身气势又是一变，带着几分不羁和潇洒，在沙发上躺下，沈栖抬手在床边的系统上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