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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子哪能想到自己只是替一个后辈出头，居然连自己的前程都要搭上。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故作镇定道，“要比学问的话尽管来吧。”
“老夫怎么可能比不过你一个小丫头！”
祭酒挑眉看了燕怀瑜一眼，得到她镇定的点头后，便抽了本书出来。
林夫子定睛一看，是一本通读书目。
小样。
这种书学子念得不多，想着不会考到。
但他这种博览群书的夫子不同。
林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得意洋洋。
“第二十三页讲的是什么道理？”
林夫子一惊，立刻脱口而出，“哪有这样考的！”
燕怀瑜却唇角轻勾，“讲的是‘满招损，谦受益’，意为，自满会招致损失，而谦虚则能受到益处。”
祭酒点点头，“是这样。”
林夫子站起来，指着祭酒，“这不可能记得了。”
“一定是你知道她读过什么书，才从里面挑出对她有益的！”
祭酒眉头微微皱起，板正的脸上神情严肃，“那你想如何？”
林夫子眼睛一转，念道，“就考那本新入库的《千字文》。”
千字文还是燕怀瑜帮着修订了，反复跟祭酒在家中解释了含义之后，才递交到国子监入库的。
祭酒也没说，叹了口气，换了本书。
林夫子还在想，这本新入库的书他都没有怎么看过，这个女娃子肯定不懂。
只要自己能解释出一二来，女娃子肯定输定了。
谁知，考的几句注释燕怀瑜居然都解释的非常透彻。
有几句还是新修订加进去的，她的解释甚至让下面的学子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一个女娃子能读书那么好！”
又考了好几本书，林夫子倒是能答出一二来，却没有燕怀瑜这样又快又好，还顺带解释了一下意思，把那些还没搞明白意思的学子的疑惑顺便解答了一下。
刚刚还在嘲讽燕怀瑜的学子更是张大了嘴。
那些书他们都读过，可连全文诵读都还没过，更是读不懂有些语句的意思。
这个小姑娘……
看上去就跟他们家里的妹妹一样年纪，居然已经读的如此透彻了？
那些嫉妒的话已经再也说不出来。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再去嫉妒和威胁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
“林夫子，不知您是否听过，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林夫子咬牙，不愿承认，紧紧握着拳头，眼神愤愤。
祭酒倒是偏过头，问道，“是说无分贵贱长少，只要能做师，便可奉为师？”
“是的。”燕怀瑜颔首，“学识上，林夫子不及我，品行上，怀瑜也从不曾言人之长短，学习中，怀瑜也将公私分清，绝不带私人情绪。”
“故而，怀瑜认为，林夫子不应再为我师。”
祭酒点点头，林夫子还想辩解，却被祭酒举起手，压下。
“那怀瑜认为什么样的人可以做你的老师？”
燕怀瑜思索片刻，微微低头，有点不好意思。
“怀瑜还有很多地方不足，自然会谦虚讨教，潜心学习。”
“不论哪个方面，怀瑜都会好好学习。”
“哪怕是女红，农业，畜牧，怀瑜都愿意尝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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