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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在半空中,霍望无从借力。
这两棍一棍是为了让他不能改变身形,另一棍是想要彻底把他锁死在当场,给其他人留出余地。
“真是精准!”
霍望看破了典狱们的用意,出言赞叹道。
他们居然不用交谈和眼神,就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技巧。
但众典狱却一言不发,生怕犹豫自己的疏忽,妨碍了全盘的节奏。
对于朝下盘横扫而来的短棍,霍望并未选择闪躲,而是加快了身形的下坠,一脚将其牢牢的踩在地上。
紧接着以踩住这跟短棍的脚掌为原点,腰身扭动半周,让另一根径直捅来的短棍滑擦而过。
短棍不是刀剑,没有锋刃。
但剧烈的摩擦却使得霍望腰间都蒙上了一层灰黑。
被踩住短棍的典狱,也不见丝毫惊慌,反倒顺势低下身子,单膝跪地,改为双手握棍,手肘横在膝盖上,提起劲气,猛的一翘,想要将霍望掀翻。
于此同时,刚刚擦腰而过的一棍,却骤然回勾,要比先前更加沉稳雄厚。
霍望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只想到了一般。
原来他们正是要引得自己踩住这跟短棍,而后再行抽离。如此便可接着下盘不稳,上盘迟疑的实际,从背后捅来。
这一棍若是不闪不避,就这么强硬的抗下,对于霍望而言也是不痛不痒。
只是心中觉得,自己竟是被算计了两道,却是极为不顺……再看面前的这位典狱,脸上还浮现着傲然的神情,更是让他觉得这群人简直如同蚍蜉撼树般,可笑不自量。
从背后回勾而来的短棍突然进退不动。
霍望面对着这位典狱,轻轻一笑,问道:
“算计的很好,可惜慢了些……这阵法是凌夫人教你们的,还是擎中王?”
这典狱偏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的短棍竟是让霍望左手握住。
他原本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一手拿着剑鞘的中段,垂在身侧,一手背在身后捂住了短棍的棍头。
这典狱面色铁青,傲然不存。
他铆足了劲气,想要从霍望手中将短棍拔出,但霍望却掐准时机,骤然松手,令其朝后打了趔趄。
阵型出现一个缺口。
霍望却又不急于脱身。
他总共接了十七位诏狱典狱三招,已经看这套联击纵横之法,是出自当年三威军的路数。
不过人少了些,没有军阵那样大的威慑,但却反而提升了配合的紧密与连贯。
当年五王虽然各自征伐,但后来也曾合兵一处,对于互相之间的阵势都有所了解。
擎中王刘景浩的军阵最为严谨雄厚,慷慨光明。古人有言,“兵者,诡道也”,但他却从不兵行险着,向来都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如此一环扣一环的算计,绝对不是擎中王刘景浩的风格,应当是出自凌夫人的手笔。
“文坛龙虎斗和中都城的动,乱,或许都与你有脱不开得干系,现在还想打听我诏狱隐秘?”
一位身材魁梧,语调低沉的典狱开口说道。
“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讲。我知道你们查缉司和诏狱都是嚣张惯了的人,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但你们可别忘了我是谁!定西王城可连查缉司的站楼都不能设立,你却污蔑本王捣乱?”
霍望冷冷的说道。
且不论这“文坛龙虎斗”上和中都城的事端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这典狱的一番话,着实是有些呛人……
他擎中王刘景浩面对自己也得带着客气,小小的诏狱典狱却是这般挤兑,让霍望心中也腾起了火气。
方才在园中“养剑”时积攒下来的憋闷,正好一股脑的倒在他身上。
霍望身形刚动,这名典狱口中长啸一声,棍影便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袭来,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严丝合缝,乍看之下不留任何破绽。
霍望索性定住身形,握住剑鞘中段的右手,移至后部。
一柱虹从密密麻麻的十七条棍影中冲天而起,将包裹来的棍影全部冲散,化为虚幻,混着雨水带起的湿气,模糊凌乱。
霍望趁着这个档口,身形闪烁,在一片尚未全然消散的棍影中,如同穿云白鹤,直扑先前说话之人而去。
手中虽然只是剑鞘,但却七重云霄,让沿途的雨都稀疏了不少,整个诏狱中都游荡着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之声。
面对霍望逼杀而来的剑鞘,他手中的短棍舞做一团,声势浩大,可与霍望手中剑鞘上裹挟的灿烂一比,只能沦为点缀……
不过是一丈有余的距离,三五人出棍想要拦下霍望的身形,但却没人看得清他手中的剑鞘到底如何变化。
只觉得对方一人一剑鞘,却是要比自己十七人的棍影还要遮天蔽日。
满目之间,全是光华大放之处,闪的人头晕目眩。
但霍望的却收放自如,时而如同天边滚滚浓烈的火烧云,时而如春风吹起的飞絮。
剑鞘没有剑刃的锋锐,却更具冲击。
出棍阻拦的三五人力,已经有一人丢了短棍,捂着右手,虎口上鲜血汩汩而出。另一人短棍整齐的断成两截,切口处光滑平整,胸前的衣襟在断裂的一般落地时,“刺啦”一声裂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相继又有几名典狱,争先恐后的出棍。
两人的缺失,已然彻底打乱了阵型,只能各自为战,全凭气运。
一阵如爆豆般“噼里啪啦”的相交之声响起后,霍望手中的剑鞘已经点在了那命诏狱的咽喉。
“现在还当这是隐秘吗”
霍望手腕一抖,剑鞘上移,抬起了这名诏狱的下巴,又朝前一递进,逼的对方不得不张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