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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什么?”
以为霍凌霄当真非人。
不过他倒不至于跟徐若愚一般觉得自己和他会被霍凌霄当做是个口粮,在某一日吞吃入腹。
而是觉得她这血气不旺的状况,或许是需要人的血液来治疗这样的情况,这也是为何她会在他的脖颈上留下这样的标记,想来便应当是这个原因了。
如今既然对他而言并非是个死局剑,他也并不太在乎将这种猜测给说出来。
只是当他说完后,忽然发觉她在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他。
这目光注视的位置正是他的侧颈。
少年人修长的脖颈在窗外的落日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意图将其摧毁的情绪。
在肌肤之下异常鲜活的脉搏跳动,让这个已非初出茅庐,在气度上显得远胜过他年纪的少年,又分明有着与年龄吻合的热血澎湃之感。
若是真如他所说要用鲜血来疗伤,那大约还挺带劲的。
“倒也未尝不可。”
沈浪闻言一愣,又发觉在霍凌霄的唇畔浮现出了一抹略显玩味的微笑,这笑容中的调侃之意让他陡然意识到,她在说的不过是个玩笑话而已。
而下一刻他便看到,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那枚被他注视着的貔貅摆件,在果然能转动的挪移中,书房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缝隙,推开后便是个地窖的出入口。
“这云梦仙子还当真喜欢地下的通道。”霍凌霄一边说一边当先一步走了下去。
从王森记到此地便是途径个地下通道,云梦仙子不能为外人所见的东西更是藏在地下。
也幸亏洛阳附近的摸金校尉大约不会对着城里动工,否则她这些东西还真藏不住。
下到这地下秘窟中,迎面便是一个厚重的书架和一方桌案,霍凌霄随手在这书架上翻看,便看到了不少武功秘籍,若是按照质量来说,恐怕跟无名岛的那个小老头是没得比的,但若是论数量,倒是王云梦这里的库存更胜一筹。
她对武功秘籍没什么兴趣,对这厚重书架上的另外两部分内容却很感兴趣。
一部分是王云梦手下的情报暗线收敛的线报,以及江湖上的大事记组成的信息,被她分门别类地已经整理好了。
另一部分则是王云梦手中的洛阳地契以及这些年来聚敛的财富。
霍凌霄倒是没想到,她先前行过的那条街上,那家王森记是王怜花开的,隔壁的香烛店也是他开的,甚至于整条街都是他们母子买下来的,说是一句买地达人也不为过。
而巧之又巧地被麻烦找上了唯一有地下连通之路的这一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王公子出门没看黄历。
至于其他珍藏财宝,在这地窖中的都已经登记造册,她随意地翻了翻心中有了个数便罢了。
她从书架上取过了一本江湖消息,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
沈浪只当她是在找什么对她而言有用的消息,却不知道她完全就是借着王云梦这个地方在补足自己对此地的认知。
此地的武林怎一个乱字了得。
要霍凌霄说大约就是不仅乱还菜,菜得又没什么自知之明,一出衡山藏宝的消息都能将人尽数骗过去,属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就算衡山之乱姑且不论,当今中原各大门派中,就连历来人数最为众多,数百年间有中原第一大派名号的丐帮,都在上一任熊帮主故去之后,帮主之位始终空悬,三位帮中长老彼此牵制顾忌,谁也不愿放任对方当上丐帮的帮主,干脆共同定夺帮中事务,颇有一团散沙之态。
也难怪如金不换这样的沽名钓誉的小人也会在帮中担任重要职务,更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个劳什子“见义勇为”的名头。
丐帮如此,其他各派在九年前帮中高手,甚至是一帮之主丧命后也各有自己的麻烦事。
霍凌霄看到这里已经心中有数了,徐若愚能混到江湖七大高手之一的地步,不是因为他这人沽名钓誉,完全就是因为大环境便是菜鸡互啄。
而沈浪这样的人甚少全力出手,王云梦、柴玉关这样的人又在玩假死戏码,自然便成了那么个排序。
按理来说这样的环境最适合新势力的崛起,尤其是那种招揽弟子广泛,能抢下丐帮位置的势力(),可偏偏王云梦手握此等情报网络,在洛阳这种地方能买下一条街,却只一心一意地关注着快活王的动静。
她翻到后面几本册子便发觉都与快活王有关。
第一本册子里,从快活王崛起后的事迹到他行走在外的手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先前在古墓里见过的金无望是快活王手下财使,那酒气财色四使者中,色使竟然也到了洛阳一带,此人出自江左司徒氏,手握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技术,可惜也没能逃过王云梦的耳目。
而王云梦对快活王所做的远不只是观望他的手下行迹而已。
在其中一本册子中记录的赫然是快活王的喜好习性,以及她针对这习性布下的暗招。
譬如说快活王此人不仅好酒,也好茶,每年都要前往兴龙山中取天下第一泉的泉水烹茶,王云梦便让这天下最有本事的茶道名家与长于制酒的楚鸣琴一道,在兴龙山中开了“快活林”,去年已骗得快活王上钩,前去快活林中小住了一月,等养成了此等习性便又让对方多了个弱点掌握在她的手中。
可有这等算计手段,做点什么别的不行!
她敛着眉目一页页看过去,忽然发觉身边多了一点火光。
这地窖之中,原本还有一线园中山石掩映处掘开的通气口,将天光投落下来,现在日头西沉,便彻底昏暗了下来。
沈浪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油灯给点亮了起来,托举到了她的身边。
霍凌霄偏过头看去,这少年的眼尾还带着一点不知道是薄怒还是哭过的痕迹,也不知道从这地窖藏书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此刻这些情绪都已经埋藏在了他有些懒散的笑容之下,被烛光映照出的面容,甚至显得有些矛盾的温和。
他倒实在是个妙人。
她伸手按住了这少年握着灯烛的手腕,“先不必照了,我有事要去找王云梦谈谈,你在此地等我。”
沈浪看她刚要松手离开,又发觉手腕上被人握住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
她又折回来问道,“说来方才有个问题我忘记问你了,你说之前你觉得我要饮血疗伤,那么现在,我又是个什么人?”
这个笑容绽放在她依然清冷绝尘的面容上,却因为眸光深沉而显得说不出的恶劣。
沈浪心中一震,没能在一时半刻之间给出一个合适的答复。
她如今像是个趁火打劫的强盗。
可一想到打劫的人还算是害死他父亲的元凶之一,他又只觉有些时候或许不必拘泥于那么多行事的限制,劫了就劫了也无妨。
可这话总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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