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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安到中原，要走一千二百多里，这时候的天气，还略微有点炎热。
路上除了排着长队的饥民，就是随处可见的尸骨。
孙传庭忧心忡忡，他向身边的方振邦问道：“方兄，你觉得，此仗胜负？”
方振邦哈哈一笑：“你不怕我扰乱军心？”
二人相识一笑，孙传庭没有说话，反而是方振邦开始滔滔不绝。
“孙兄，打天下，需要什么？”
孙传庭想了想：“刀。”
方振邦点点头：“那安定天下需要什么？”
孙传庭想了想，文化？不对，中国千百年，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还少吗，可从未真正安定过。如果说是刀，那朝廷有刀，也一直在改朝换代。
孙传庭看了看饥民：“总不能全都为了一口吃的吧！”
方振邦看了看后面的小兵：“为什么当兵？”
那小兵大声喊道：“为了吃饭！”
孙传庭瞪了他一眼，那小兵赶紧低下了头。
方振邦继续说道：“一个没有理想，没有信念的军队，又怎么会赢？李自成的军队，为了一口吃的，可以跟我们拼命。但是，我们的兵为了吃却想要活下来，还没打，就已经落了下风。加上这次敌人兵力更强，所以，这次，必败！”
孙传庭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真敢说出来。
旁边的大胡子深有同感地说道：“俺也是这样想的，俺早就想好了，情况不妙，俺第一个跑！”
孙传庭气的打了他一鞭子：“要跑也是跟在本督师后面！”
看来，这次整个军队从上到下，都没有信心，孙传庭也泄了气，越走越没有信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大帐里，他找来方振邦和大胡子，三个人在一块商量。
方振邦是他最信任的人，大胡子讲话最真实。
孙传庭看了看方振邦：“方兄，你说说吧，为今之计，应该如何，整个军队没有战心，必败无疑了。”
方振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瞅了瞅大胡子：“你说。”
大胡子一脸嫌弃地昂首说道：“要让我说，咱们出潼关随便打一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算是给陛下一个交代。最讨厌那种明知打不过，还带我们送死的。”
好家伙，大胡子不愧是怼人第一名，怼人都不看地位的。
孙传庭瞪了他一眼：“说话别说废话！”
过了几天，下午，队伍终于走出了潼关，到达一片类似河谷的地方。
孙传庭有些奇怪。
方振邦在一边没说话，大胡子看孙传庭有些凝重的面庞，问道：“是不是觉得奇怪？”
孙传庭点了点头，却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大胡子又问道：“是不是听不到鸟叫声？”
“啊，是啊？”
孙传庭看了他一眼，表示你继续说。
大胡子双手一拍：“那是因为咱们遇到埋伏了，再见了您哪！”
随着大胡子调转马头，袁崇焕手一挥，大声喊道：“撤！”
“杀…”
两边埋伏的闯贼尽出，杀声震天动地。
方振邦一拍宝马屁股：“快溜！”
老大都走了，还打个毛线？整个明朝大军直接溃散。
大胡子和方振邦跟着孙传庭，嘴里不停地叨叨：“我早就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辅兵试探，这下好了，全军覆没了！”
孙传庭吼了一声：“闭嘴！”
出关一星期，回到西安，仅仅用了两天。
带过去数万人，就回来几十个。
顾轻舟等人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依然是抬着酒肉在长安城外给他接风洗尘。
孙传庭惭愧下马：“惭愧惭愧，打了败仗，有何颜面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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