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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月找了个最靠边的位置，装作很在乎的样子，往台上瞅去。
那里，卫国公的孙女程又又正在弹琴。
看的出来，程又又的技艺非常高超，听的人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众人还回味在琴声中无可自拔。
直到第二位大理寺卿家的小姐上台，才算把众人的目光拉回。
“小女孙如月。”孙如月对众人一颔首示意，便跳起舞来。
她身形优美，面容姣好，舞起来翩若惊龙，婉若游龙，非常惊艳。
然而，孙如月，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是了，楚桑陌的好闺蜜之一。
楚惜月眸光微闪，果然，孙如月一舞跳完，还来不及平稳呼吸，便立马说道：
“听闻丞相府大小姐近日回府，不知道楚家大姐姐又准备了什么节目呢？”
这话一出，底下人都在窃窃私语，几位皇子坐的有些远，但也偶尔会注视这台上一两分。
因此，一说起楚家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女儿时，皇子们也不禁有了好奇心。
“大姐姐。”
楚晚苏有些焦急地，扯着楚惜月的袖子。
想也知道，大姐姐自小去了庄子，自生自灭。
别说琴棋书画，怕是连字也识不得。
真不是楚晚苏故意不想楚惜月好，只是她看过书里头说，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有多悲惨。
虽然大姐姐明面是丞相府千金，可这些年丞相府不闻不问，真不知大姐姐是怎么过来的！
当一个人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形之外的东西呢？
楚惜月安抚地拍了拍楚晚苏的手，踏步就上了台子。
“劳烦孙家姐姐记得，我就是楚惜月。”
台上人身形纤瘦，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
但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孤寒，冷傲，如冬日梅花一般，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长相也没有多惊艳，但一双眸子，如古井一般，看不出深浅。
“让大家见笑了，我从小就没有学过琴棋书画，你们会的这些我都不会。”
伸手往下一压，压住底下众人的议论。
“如果非要表演，那我就给大家讲讲，来京这一路的见闻可好？”
“没意思，谁要听讲故事啊？”
但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反驳：“别别别，你代表的是你自己，我从没有出过京城，我倒挺想听听的。”
楚惜月等众人平静下来，才开口。
“远处漓江的水患，大家应该都有听说。我这一路就见了不少那里的难民。他们有的全家出逃，大人抱着孩子，拖着老人，衣着褴褛。
有的呢，是自己孤身一人，拄着拐杖，身形消瘦，走两步路随时可能饿晕在路上。
还有的，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再也起不来了。
不知大家知不知道观音土？其实就是泥土。
有的人受不了饿，只好吃泥土。
吃到最后，四肢瘦的能看到骨头，肚子却异常的大，活活把自己撑死。
还有的人太饿了，但是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就易子而食。
更可怕的还有生病，只要有一个人病了，那基本就半截身子入了土了，只等那最后一咽气。”
说者伤心，闻者落泪。
众人一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甚至觉得来参加这种宴会都有罪恶感。
“话说人各有命，难道我们生在权贵之家，就当享乐吗？亦或是把我们的家产全捐了，把自己也变成可怜人？非也！”
“惜月觉得，我们年轻人是肩负使命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我们可以学习如何治理水患，以免后来的人民遭遇今天的事情。”
“我们可以为国家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也应该成为国家的基石。”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听的有些震惊了。
几位皇子也正襟危坐，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