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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还是贤侄会说话。”孙老爷子慈爱的看着赵运长,简直是哪哪都满意,心道: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多好。
“伯父请喝茶。”在孙老爷子心思百转的时候,赵运长已经泡好了茶,为孙老爷子倒了一杯。
“哎,喝茶、喝茶。”孙老爷子忙收回失神的状态,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说:“贤侄泡茶的手艺真好。”
“哪里,伯父谬赞了。”赵运长恭敬道。
“贤侄啊,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事想要问你。”孙老爷子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似乎是在斟酌怎么说接下来的事,又似乎有难言之隐。
赵运长作为人精一个,自然看得出来,于是开口说道:“伯父有何指教,尽管说来,侄儿一定虚心受教。”
“哪里有什么指教,只是这段时日,我闭关修禅,近日才出关,想找你出来聊聊最近狼壕子的事。”孙老爷子说。
“伯父想知道什么?侄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运长大概也猜出几分孙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他还是异常尊重的看着孙老爷子,等着他开口。
“是这样的。”孙老爷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复又放下。
他琢磨了一小会儿,接着说:“运长啊,听说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伯父,现如今,形势非常不好。
小鬼子一路长驱直下,连我们狼壕子这贫瘠偏僻之地,如今也进驻了小鬼子。
现在看上去是我们镇上、小鬼子和那些神出鬼没的土匪、游击队四足鼎立,实则已经落入小鬼子手中。
不久前,小鬼子吃了大亏,他们竟然将这些全都摊给了我们当地富绅和老百姓。
现在富绅分成了三派,一派投靠了小鬼子,一派中立,还有一派因为坚决与小鬼子对立,基本上已经被以各种名目弄的家败人散了。”
“怎么会是这样,青河县政府不管吗?”孙老爷子深深的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管?现在从府城到县里,全都是小鬼子把持。
国民政府几乎形同虚设,国民军一路退让,现在大半个中国都沦落到了小鬼子手中。
甚至不比以前的关东形势好,现在小鬼子所到之处,打着大东亚共荣的旗号,行着禽兽不如的勾当。
烧杀掳掠时常发生,百姓们苦不堪言。
远的不说,就在前天,咱们镇下辖的最偏僻的大柳家村。
就因为小鬼子怀疑他们与土匪有联系,把整个村屠尽了,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
赵运长一脸沉痛,当他得知消息赶去时,三十六户人家近二百口人,无一活口。
粮食银钱、家禽牲口全被抢光,人全部堆叠在一起,倒上汽油烧了。
说到此,赵运长突然一怔,想起赵铁柱的话。
他说:老爷,我们在收敛尸身时,只找到不足百人的尸骨。
赵运长脑海划过一丝疑虑。
“畜牲、简直是畜牲!”孙老爷子怒火中烧,脸色涨红,眼看着气息不顺。
赵运长急忙上前,为老爷子抚着胸口,说:“伯父,息怒、息怒。”
“怎么息?怎么息?这些畜牲,简直就该天打雷劈。”孙老爷子缓过气来,趴在了桌子上。
他捶着桌面,痛哭失声:“简直是畜牲啊,我们家那几个不孝子孙,竟然投靠了小鬼子,他们助纣为虐,天理不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