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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安怔怔出神。
他是真的希望，这位白衣不是朝着他们来的。
但是，眨眼间功夫。
那一袭白衣就已经来到了刘姓书生和红衣女子的面前，但并未靠近，而是站立在一丈开外。
和宋晋和许平安两人形成了掎角之势。
宋晋如临大敌。
许平安亦如此。
他又喝了一口紫金色葫芦里的酒，压压惊。
且，用余角视线看了一眼这个踏月而来的读书人。
因为在此人的身上，身着儒衫、头戴儒帽、头顶还有碧玉簪，腰间挂着吊坠，吊坠是由汉白玉打造，十分精美。
这玩意儿上刻着三个字。
根本看不清是何字。
“是你们杀了他？”
没等许平安和宋晋说话，那位儒生嗓音温醇，道：“嗯，你们不怕？”
许平安觉得莫名其妙。
依靠在墙壁上，温养着身体内的伤。
时刻准备着战斗。
眼前这名看似温和醇厚的书生，可能就暗藏杀机，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神经难免有些紧绷，只是看似不紧张而已。
那名书生望向屋檐上的宋晋，嗓音温和：“别担心，孩子，我并无恶意。”
“他是我的学生，只是……”
书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刘姓书生。
欲言又止。
神色间些许的黯然。
红衣女子嗤笑道：“好一个学生，作为先生，您居然不救，反而是打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郎真的是高风亮节，喜欢这碧叶镇，可惜，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先生，他才会被连累到。”
书生转过身，是个中年书生。
国字脸，一身正气。
眉宇间的微笑，使得那有些棱角分明的脸庞，宛如在那一刻如同月光柔和，但不冰冷。
“你一定很生气吧？”
儒生平和道，“可是，你知道么？你生气，我很失望啊。”
“明明是一个可以走的更远的读书人，偏偏要选择一条没有路的路。”
“你知道吗？若是他活着，他一定会跳脚告诉我，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路，因为走的人多了，所以才有了路，你说你要是摊上这样的学生，生气不？”
红衣女子沉默。
她满眼泪水，鲜血从身体内流出来，她毫不在意。
这男人。
为她而死。
儒生并未生气，而是继续道：“我自然不会生气，我生气的是，他没能成功。”
“甚至是……失望。”
且，红衣女子和刘元素依偎在一起。
她低声呢喃道：“刘郎，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贪心！”
“让你……魂归……”
她没有杀死一个没有罪的读书人，杀得都是些穷凶恶极的读书人。
碧叶镇之所以如此晴朗。
就是因为来这里的读书人都是心怀正气浩然。
也是因为刘姓读书人和红衣女子将那些污浊气息的读书人给杀了。
留下便是晴朗。
这在山上世界，都是常见的。
可就是因为垂涎那名读书人，他们就在这里谋划了很久，就当作是普通的读书人杀掉。
就算是上边追究。
也可以说的通。
真的是最后一步，走错了，就要搭上性命。
红衣女子柔声道：“刘郎，一念之差，便是两命，这一生，我无悔。”
一柄刀。
没入胸口。
红衣女子咽下最后一口气。
世间再无宁樱。
也无刘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