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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义堂》
老爷早就坐不住了,偏又迎来众人叫门,黎叔又拦又劝:“老爷!老爷啊还是我去吧。”老爷执意前往,祈丙赶紧和黎叔左右搀扶。
出到门外,老爷几指拍扶徐宁手背,他就懂了,按捺住怒气,收刀入鞘。
老爷开口,虽门前水泄不通又左右服侍都在,但老爷的身影好似孤零零,随着火把摇颤,话语也是:“父老乡亲啊我穆家多少代人土生土长在洛阳城的脚下,到我这辈都已年过半百,但今日此等祸事闻所未闻,能出在我穆家,实属我穆泽然愧对先祖无颜众位啊!”
黎叔揪心,托扶的双手又紧了紧。徐宁不服,笔直的腰板又挺了挺。
有人抢话,“还不是你穆家任人不贤!”
“什么呀,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原话是说他窦浪先对穆家起了贼心。”
“又赶上那姓武的早就不愿屈居人下,还有个鬼精的班勒,你说这几人凑一块?”
“真就能干出丧尽天良的恶事来,那好端端的穆大少爷哎呦!”
“要不说呢穆老爷,我们就是来帮您出口恶气!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把他几个大卸八块,小的们也在所不辞。”
众人跟呛,盛气凌人。
这招反戴帽子穿新衣,黎叔嗤鼻,徐宁气急,紧攥的刀柄哐当当响。
老爷摇头摆手,星转眸盈,笑脸撂话:“诸位恩主,用心良苦了啊!可我穆泽然不信这些谣言妄语,我穆家选的是乘龙快婿!窦师父之前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事,我心里清楚,更何况是自小长在我身边的武大总管与班师父。这几位当属人中龙凤,绝非风言所论。我在此致歉,并非为他几人惭愧,而是为我洛邑大城从何时起竟能黑白颠倒任恶者为所欲为!”
“还不就是你穆家为虎作伥!任由窦浪作恶多端!”
有心之人激愤昂扬,摇曳的火把拉长他们的嘴脸,忽明忽暗的光影撕扯下众人的面具。
“就是。他赫赫威名的朗军二统领怎么就成了你穆家新姑爷?”
“那贼首借着穆家给的新身份在城里更敢胡作非为,霸占四方。”
“是啊穆老爷,这话咋也不好听啊!谁都相信您是受奸贼蒙蔽,您还何苦非趟浑水啊?”
划清界限就能自保?是走为上策,还是让了底线?屈服?我干,这几个孩崽子都不干,老爷引以为傲。违心的事,从没做过,也就不必作难。
老爷说下去:“我看这洛阳大城还是有救。谁不是在这城里一把屎一把尿长起来的?就是那外头来的,到咱洛阳城也不用过个三年五载的,哪怕就待上一旬半月也准会自豪。天选洛邑,青史流长,不是没道理,靠的是人心向善,民意难为。谁想高居其上,作威作福,结局会怎样自不必我多言,公道自在人心呢。”
但人三五成群早都转去打砸《穆氏纸行》,就是在你眼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形势所迫,不就是窦浪那几个小人嘛,弃了又如何,给过你机会吧,你还非要托底,那就看看,不识时务?穆家会是什么下场。
老爷慷慨激昂,两眼盯着,纸行破了大门,起了兵械,传来厮打声。
黎叔忍住哽咽,心知老爷宁可举全宅之力,挨下这一遭,也要护住几人名声。
徐宁更是,整整在他眼前,苦心装备良久的匾额——《穆氏报馆》没等开张,大红的盖头就被斩去半截,随风卷入夜的黑,挂在门框上喘息,那门上还赫然写着大红字‘仓库重地,闲人免进’,你们这些猖逆是怎么敢?
老爷话音未落,邸盟带人从营林街赶来纸行,“我就说你们这帮地痞无赖还真会沾火就着啊,哪都敢闯,给我出来。气死人能,快进去,挨个拽出来,打断他腿的我。”
他又颠来穆宅大门,“哎呦那个,徐老板,兄弟们就进门站一下脚,啥都没瞅着。哎呦穆老爷您老都在呢,哎呀呀黎老总管别看了快带穆老爷回吧。”又喊人群:“还不散呢你们?牢饭谁吃得起是怎么?”
谁都缓不过心气,徐宁还盯着纸行。老爷拍手哄了左右,笑的坦荡荡,“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倒也难免。辛苦您邸大警官啦!”
“哎呦瞧您老说的,我都臊得慌,我这顾不过来呀我!”邸盟嘴巴接着话,两手扒拉的更欢,“滚,滚开,嘿呀你,我看着你三回了,你跑你,给我站住……”
展长松转到三复街,抡响手里的鞭子,历喝:“还不散?谁等着跟我去大牢见识呀?”
人群松散了些,邸盟紧忙穿过来:“怎么样?他招了什么?”
展长松嘟囔:“屁都没,又晕了。”扬手甩起鞭子,扯脖子喊:“刘浩华刚说了你们谁来着,都别动,让我看看。”这一句话,吓得人都屁滚尿流跑了。
展长松疾走致歉:“穆老爷让您受惊了!”
老爷摆手笑笑却没说出话来,虎父无犬子,他一下好眼馋!
“就是,就今日之乱,都怪我一时大意才……”
黎叔瞥他一眼,因为你?
“我是真的以为他刘浩华能说出一个幕后真凶来,谁知他竟……”
邸盟瞧他自责那样,随他作礼:“让穆老爷子受屈了!”
“哎哎都是一片好心,你们办差本就不易不碍事不碍的。”老爷摆手宽慰。
也就老爷的大局风骨,能压住穆家人的怒火,徐宁又扫了眼纸行碎裂的新匾额,准备搀老爷回了。哪知有长工跑来,气喘吁吁,“老爷!老爷,不好了呀,这帮人在大中街打砸武馆,连咱钱庄都抢了!”
什么?所有人惊住,老爷险些晕在黎叔两手间。
“花冷!”“小里!”“所有人,跟我走!”
门前一时又乱了又似更起一股满腔激愤。邸盟跑出去几步,忍不住回头又瞧了眼穆宅,大门口空落落了,他还在担心五蝶心有没有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