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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夜风吹得微凉,相比凉快都不及人心寒冷,沈静禾被拉回家里。
沈泽宇重重把她摔在地上,头部还撞上台角,手肘也擦伤,痛感随之而来,她骂道:“你有病啊?”
他冷笑几声,破口大骂:“是你有病,明知道父母为你好,早晚打工怎么了?现在父母都被你害得进了监狱,关了七天。”
“关我什么事?”沈静禾想推开他跑出去,他直接一只脚横亘在门框上,拦住去路。
“咋?关我这里,父母就能出来了?”她开始反击,又四处找能防备的东西,从角落里找到锤子。
沈泽宇动作很快上前就把她手里武器夺走,扔出门外,他直接揪住她头发,语气很欠说道:“你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你看着我长大的,但我觉得很肮脏,为什么我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呵。”沈静禾盯着那双暴怒眼睛,顿时心如死灰,根本想不到弟弟也不喜欢她,肮脏的东西却是血缘。
眼前这人很熟悉又很陌生。
僵持不下,沈泽宇又推她肩膀,一口一个质问:“人家当姐姐都没你这么小心眼,难怪老妈整天说你赔钱货,是真的没错。”
她试图推开那只手,却被他反扣,力度很大,身体纤弱又细小根本反抗不来,被抓住手腕,沈泽宇指甲掐进肉,动脉血管被捏得死死。
沈静禾很绝望又开始用脚踢他。
手臂力度才松开一点,她挣脱他桎梏,往旁边缝隙跑了出去,身后的沈泽宇拼命追着,她踉跄险些倒下。
突然一只手揽住她腰往怀里带。
她抬头望向那双倍有安全感的眼睛,委屈的眼泪再也绷不住的流下来,头埋在他胸膛,含糊不清地说:“许知然,我想你。”
“知道了。”许知然双手捧着她脸,用拇指抹掉眼泪。
终于追上来的沈泽宇嘲讽道:“交了男朋友,有人护住了,赔钱货也有人要吗?”
许知然微俯身揉着她脸蛋,又轻柔道:“别哭,等会我给你出头,你先从我身后走,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嗯。”沈静禾耷拉脑袋往他身后走。
“哟,想较量一下?随时奉陪。”沈泽宇叫嚣着,还捡起地上石子朝他们扔了过去,许知然伸手接住石子。
“走快点喔。”许知然抛着石子,又不放心回头看着她,脚步笨拙,还在努力奔跑着。
“笨。”他在半空中抛着石子,一下接一下,转过身子眼神冷厉看着沈泽宇,他手指甲内沾着红色血迹。
许知然脸色顿时变了,天空高挂的月光被一块乌云遮住,慢慢挪动身体,半暗半明直至完全陷入一片黑暗,路边的灯也暗下来。
“想怎样?”沈泽宇觉得这人不简单,而且平常热闹非凡的巷子里顿时死寂,没人说话,也没有虫鸣声,甚至空气也变得稀薄。
他没说任何话,手攥紧拳头。
天上的云越来越多,沈静禾听话照做的走了,待在路灯下看着手腕上伤痕,右手渗出血,那鲜红指甲印还在上面。
眼眶泛起浓雾,泪水啪嗒掉下手腕,又仰起头看向盘踞的乌云,仿佛黑夜笼罩的更深,她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地说话:“为什么…这样对我。”
没有人活在这世界上是这般折磨。
沈静禾在路边哭了好久,直到一个身影完完全全盖住她脸庞,哭声戛然而止,眼眶湿润,眼睫都挂上泪珠。
“出糗了。”她哑着嗓子。
许知然抬手弹了一下她额头,又往下抹掉眼泪,轻声道:“您家,还真是极品。”
沈静禾像只小猫发出“呜”地一声,泪腺彻底绷不住,眼泪汪汪掉下来,她浑身都在颤抖着,模糊着视线。
他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抚摸她头,像哄小孩说道:“不哭不哭。”
越说越多眼泪,似乎要把受到委屈通通发泄出来,过了不知多久,沈静禾才从怀里出来,仰头看他,说道:“饿了。”
“知道了。”他抹掉眼泪,又拉住她手掌心,往前走几步,拐个弯就到了夜市街。
许知然带她来到热气腾腾闹市,走进砂锅粥店铺,叫了两份粥,给她倒了杯热水,说:“哭那么久,口渴了吧。”
沈静禾默默点头,眼睛哭肿了,双手握着水杯,又不经意间看到手腕抓痕,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里。
忽地,许知然不知道哪来的湿纸巾,叠着搭在她手腕上,她顿时感觉冰冰凉凉,痛楚好像减半了。
也许是冷水作用吧,沈静禾又再一次麻烦眼前的人,低声说:“谢谢。”
“客气啥。”许知然又看向她侧脸,颊侧绯红,脸嘟嘟的肉都是泪痕,店内昏昧光线下,瞧着她狼狈一面。
头发还乱糟糟,一绺一绺还有些贴在脸颊,他伸手轻轻把头发别到耳后,倏而沈静禾转过头看着他。
问道:“咋了?”
沈静禾一直在神游着,直到被触碰才扯回思绪,眼神茫然地看向他。
“没什么。”他说。
刚好两碗热腾腾砂锅粥端到面前,许知然细心地要了一个小碗,给她舀碗粥放凉。
“那个…我弟是被打了一顿吗?”沈静禾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话题。
“对,被我狠狠揍扁了。”
“谢谢。”沈静禾能回到过去以为一切都会改变,原来从头到尾家里人没变过,幸好身边有个许知然。
他缓缓开口:“傻,做好人能上天堂。”
沈静禾露出久违笑容,笑得是这话。
而另一边,沈泽宇被绑在椅子上,看了眼前白板写着几个黑色大字:“明天乖乖做人,否则后果自负。”
天空上乌云渐渐散开,两人吃饱了,许知然送她回学校,最后挥手说句晚安,沈静禾呆呆地看着他背影。
直到消失拐角处。
她满心欢喜回到宿舍,发现被子什么的都整齐弄好,寝室里有个大姐大赵秀敏,她热心肠给整理好一切。
而那个女孩此刻在阳台上通电话。
本想走过去说声感谢的,却听到她电话那头是许知然声音,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他安排好的。
只是回到过去参加个高考,许知然未免对自己也太好了吧?她走到厕所看着手腕上的伤慢慢黯淡了,他是真的有什么超能力吗?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一直想着许知然这个人,不仅人好还温柔细心,最令人讨喜就是危险时候总会出现。
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在拨通键也徘徊不定,还是熄灭屏幕,侧着身子睡觉。
一晚上感觉进入别的梦境里,四处烟雾弥漫,她找不到出口,前面有个身影,他站在那里,原本想跑上去,结果发现一个女孩比她更快走到他面前。
两人很亲密的动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静禾忽地睁眼,喘着粗气,额头鬓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她坐了起来,梦境里的两人不就是许知然和方琳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