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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们还回去吗？”韩沛迟疑着开口。
昨日主子毒发，他却被遣走，担心了一夜，天一亮就赶过来，谁知却得知了程小姐昨日在主子房中过夜的消息，更是目睹了主子与花千寻的对话。
或许他不应该问“我们还回去吗？”应该问“程小姐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他终于感觉到事情的发展走向，是不是自己以后要叫程小姐夫人了。
主子真的被程小姐睡睡了吗？
天哪，他已经有些不敢直视主子了。
陆铭其实现在很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中全是昨夜他与程怜的暧昧景象。
心中有些酸胀，觉得程怜不该如此轻浮，但这种轻浮使在自己身上，却又有丝丝甜意在心中冲撞。
就在昨日，他甚至涌出将程怜一并带回京中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在今早与花千寻的谈话中更加深刻。
程怜一定是个情场的个中高手，不然花千寻说不出这种话。
什么叫她的旧情人们？
她从前难道有很多情人？
陆铭突然冷笑出声，借着喝茶的由头掩盖住了眼底的痛苦。
花千寻能说出那种让陆铭看清现实的话自然是有他的资本，毕竟这种事情他做的太多了。
不管是从前在海花岛还是后来的沿海，便就是现在的江南一带，程怜的姘头们没有十数也有一掌。
花千寻在见到程怜后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程怜也是如往常许多次一样，当作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
花千寻约程母去游玩，程怜便跟着去，程母带程怜去寺庙进香，花千寻也会一起，程墨偶尔会叫上三两好友来家中做课业，也是程怜与花千寻一同辅导，至于陆铭，他本就是一个被程怜藏在家中的隐形人，自然没有他出现的可能。
他就好像是突然被程怜抛弃的一条小狗，巴巴的在自己的院中，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陆铭自那夜后再次见到程怜是在清潭阁的离门近的一处墙角。
他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程怜先是被花千寻扯进怀里，然后便是程怜推开他，她想走又被花千寻拉住，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程怜又镇定下来。花千寻伸手帮程怜拿掉头上的花瓣，然后两人便一同笑着离开小院。
陆铭对此只能攥紧他空荡荡的手掌，除此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好像终于明白花千寻说得认清现实是什么意思了。
“主子，京中又来信催我们回去了。”他目睹了主子这两天的等待，觉得此时提出离开绝对是最好的时机，不就是个女人吗？喜欢主子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一个程怜而已，只是长的美貌了些，也没什么别的优点嘛。韩沛喃喃的嘀咕。
回应韩沛的也只是陆铭离去的背影，沉默是这段时间陆铭的常态。
程怜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陆铭了，就像是花千寻所说，陆铭真的就是她众多看上的人的其中一个过客，如果非要说他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两人曾经共患难过把。
从见色起意到死日生年只差一次刺杀时的携手共进，而从感激到心境淡然竟然只需要一个花千寻。
或许是这种长久未有过的充实，又或者是因为花千寻的死缠烂打，反正程怜是真的忘记了陆铭。
而她有时间能想起来他时竟然距离他最后一次毒发已过去半月。
哪怕是陆铭也没有想到两人的见面竟会这般痛苦，或者说，只他单方面的痛苦吧。
程怜是看到茶几旁的棋盘时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陆铭了，正准备去找他又突然想到两人那夜的事情。
她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担心陆铭尴尬，或者说她更担心的其实是花千寻会不会尴尬。
她终究是要考虑到花千寻的感受的，总不能在他面前找男小三吧。
虽然她并不觉得他是正室。
还是先不要见面的了吧。
她唤来半夏询问了些陆铭的消息。
半夏：“陆公子最近一直在辅导小公子的课业，有时候小公子会偷偷带陆公子溜出去游玩。”
程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铭痊愈后为什么又不想离开了，但是她终究是不差这点子小钱，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无妨。
她将这套永子与白玉棋盘皆交给半夏，吩咐她将东西送到陆铭房中。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如今她在谈到陆铭已经没有往日的那种兴趣盎然了。
这般快便厌倦了吗？
陆铭携棋盘而来的时候花千寻正在给程怜画画，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画十分丑陋不堪入目。
“听闻江南最适合游湖，不知道小姐准不准许？”陆铭开口提出问题。
其实程怜早便说过，允许陆铭自由出入程府，这种事情其实没必要来问她准不准许，但听到他说得后，程怜倒是生出了些游湖的意思。
她看了眼花千寻，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既如此，画坊便由我来安排吧。”见到花千寻同意，程怜转头看向一旁的陆铭。
没有想象中的满意，陆铭妄想自己的眼神意味不明。
游船那日，陆铭依然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妾被程墨从后门接出程府，而花千寻却可以正大光明的在程母的亲切叮嘱下从正门迈出。
这就是他与陆铭最大的不同。
李四租了自己能租到的最大的画坊，还请来了乐人吹拉弹唱，别有一番风雅趣味。
陆铭就这么坐在船上，眼睁睁的看着面前歪着的程怜，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花千寻的服务。
一会儿泡茶，一会儿剥葡萄。
让他生出了程怜是寻欢作乐的浪荡公子，而他与花千寻二人是拉客的清官妓人的荒唐想法。
他起身锤了锤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
程怜见他起身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适？”
“无妨，只是想去船头吹吹风而已。”他需要喘口气，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会无法呼吸。
然后陆铭便起身掀开船厢的帘子，离开这个令他万分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