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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河呵呵笑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盛儿还小,夫子就是让他下场积累一下经验,我和他娘也不懂这些,跟着夫子来,总不会出差错。”
陆江看了一眼陆盛,看陆盛不说话,继续说道:“夫子这样说,也是看盛儿学识过人,像我们晞儿,夫子就建议他过几年再下场。”
陆河回道:“晞儿比盛儿晚上学,夫子想晞儿学识巩固之后再下场,也是为了晞儿着想。”
陆江一噎,脸色有点难看。
陆盛心里明白,陆晞也就比他晚上学了几个月而已,他大伯脸色难看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江缓了会,说道:“是啊,我本来想让陆晞跟着陆盛一起下场考试,两人也能有个伴,没想到”
陆河打断,叹道:“盛儿性子稳重,夫子让他下场也是因为不怕他受打击,小孩子嘛,磨炼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陆江听了之后,脸色更难看了,他扯扯嘴角,勉强笑道:“咱们哥俩也有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就在这里吃,我让你嫂子弄点好吃的,大家一起喝一场。”
陆河直接应下,说道:“好,今天我就在这里陪大哥喝一场,只是盛儿过几天就要下场考试了,小孩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我让他回去学习,咱哥俩好好聊聊心里话。”
说完,陆河回头对着陆盛说道:“盛儿,你回去跟你娘说一声,我今天就在这里吃了,你先回去吧。”
陆盛闻言,起身告别:“那爷爷,大伯,我就先回去了。”
等陆老爷子点头之后,陆盛转身,直接略过他大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抬步往外走去。
没想到,陆盛一走出大门,就看到了陆晞。
陆盛脚步一顿,说道:“三堂哥好,怎的不进去?”
陆晞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少年郎,眼里闪过一丝妒忌,他低头敛去眼里的复杂思绪,再抬起头时,眼里全然一片清明。
陆晞说道:“四弟,听说你就要上场考试了,三哥在这祝你一切顺利。”
陆盛笑道:“谢谢三哥的祝福。”
陆晞想了想,还是说道:“四弟,以前是三哥不好,事情虽过了这么久,三哥还是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当年的事情,三哥对不住你。”
陆盛有点诧异,看着陆晞眼里的愧疚,想了想,还是真心说道:“三哥有这个心就好,四弟已经忘了,三哥也不要想着这件事了。”
陆晞闻言,笑道:“多谢四弟,三哥在这就不多打扰了,祝四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陆盛回道:“三哥也是,希望三哥能耐住性子,到时候自是三哥的锦绣之路。”
陆晞不傻,他知道陆盛的意思,闻言,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四弟指点。”
两人就此道别,各自往前走去。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带着寒气的微风袭来,扬起两个少年的秀发,倏地又垂下,不留一丝痕迹。
陆晞现在,性子倒是比以前讨喜不少,陆盛对他本来也没什么大的偏见,这回看陆晞真心道歉,陆盛对他的那一点不满,也就随风飘散了。
希望陆晞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不要被家里人影响了。
陆盛回到家后,跟苏氏说清楚陆河交代的话,就回房了。
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查漏补缺,把要考的知识巩固一下。
陆盛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他丝毫不担心到时候会紧张得把背过的知识点给忘掉。
时间过得快,转眼便到了考试前一天。
陆盛前一周已经跟着同行的同学一起前往安平县,在县里已经住了有几天了。
夫子说的,让他们过来熟悉一下环境,省得到时候因为不习惯,坏了大事。
于是陆盛跟同行的四人一商量,就打算提前过来,好在他们提前了一周。
客栈里的房间现在都被住满了,考场附近的农家院子也全被考生挤满了,陆盛他们没有住在客栈里,而是住在了夫子的院子里。
这院子是个一进的小院子,房间不多,他们这次同来的有十一人,几人挤一挤还是能住下的。
陆河这回跟着陆盛过来了,其余四人也都是带了一人过来,除了高松柏,他爹娘都过来了。
陆盛和陆河住在一个房间,平常吃食他们都是跟其他人分开的,就怕出了什么事。
陆盛心里明白,夫子也提醒过,让他注意点吃食,所以陆盛都是吃的陆河自己做的,味道虽然差强人意,可现在这情况,也容不得陆盛挑剔。
陆河也知道自己做的饭菜难吃,只能尽量多学着点,帮陆盛多补补身子。
说来,陆盛也觉得好笑,他娘前段时间把他爹给训练了一遍,不然陆河做的饭菜能比现在更难吃。
陆河每天想着花样做,就怕陆盛吃的不好,影响了考试。
临近考试,陆河比陆盛这个考生还紧张,这两天睡得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而他又怕翻来覆去地影响到陆盛,坚持要睡在地上,陆盛怎么说都不听。
陆盛也就只能随着他爹去了。
他们这几个考生,从进到这个院子开始,就没有迈出这院子的大门。
陆河每天跟着其他考生的家长一起出去买菜,还在一起讨论应该做什么饭菜补身子,陆盛有一回听到了,真是哭笑不得。
陆盛知道他爹精神紧绷,也就随着他去了。
在陆盛看来,这次的考试通过率也不是那么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要是连这一场这么简单的县试,都能发生这些龌龊的事,那岂不是后面的考试一步一个坑?
陆盛觉得不会是这样。
果然,这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连前来拜访的人,也被陆河这些家长给拦住了。
考试当天,陆盛几人一大早就起来了,这时,天还是黑的。
几人吃过早饭之后,陆盛带着陆河准备好的干粮就跟着同行的人走,陆河跟在后面帮忙拿着其他的东西。
他们住的地方离考场不远,走个五六百米就到了。
几人就这么走到了考场北面的大门,在这里,他们要经过搜身之后才能进去。
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
陆盛跟陆河聊了几句之后,从陆河手里拿过文房四宝,叮嘱他爹,让他爹别紧张之后,就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同行几人还在一旁跟家里人谈话,过了一会才过来排队。
陆盛身后是陈鼎升。
陈鼎升笑道:“没想到到头来,家里人是最紧张的一个。”
陆盛点头:“是啊。”
两人聊了两句之后,就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