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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木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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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这一句话,让刘泽的心中生出了忧虑,“那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

“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

“哎。”刘厚摇着头,似乎不愿意多说下去。

“那两家的世仇,又是怎么来的?”刘泽很想知道,刘家这个做仿画的家族,又能出什么世仇。

只是刘厚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一件事,沉默着,看着窗外的夕阳。

随着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他也没有把事情的缘由告诉刘泽。

一个做仿画的,能有什么仇家,还是世世代代的这种?

刘泽想不明白,不过他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是瞒不了他多久的。

这一行的人,只要是稍微出点名,总是能在历史上找到一些痕迹。若是他愿意抽丝剥茧,这段事情总会浮出水面。

不过相较于曾经显赫的仿古画世家,眼下他们这个小刘家已经没什么家当了,里里外外的东西,凑不齐货拉拉的一个小面包车。

搬家这件事儿,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结束的也快。只要愿意断舍离,东西都能买新的。

从城中村搬到了六里店旁边的小区后,刘泽下午到了王老板的八宝堂,事情刚出口,就被带着走了出去。

“走走走,乔迁之喜,还能不好好的搓一顿?”王建国的心情出奇得好。

“你这是遇到啥好事了?”刘泽见着他这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开口问道。

这时候王建国也把吴作人从店里拉了出来。

吴作人很是不乐意的挣扎道:“我这还有事儿呢。”

“人家刘先生乔迁,你再大的事儿,也得放到一边去。”王建国对着吴作人说完,又转头跟刘泽解释道:“不过还别说,真有件好事。其实这事儿还和刘先生有关。”

“怎么?东西出手了?”刘泽大概猜到了。

“对头,一百六十万,哈哈哈。我也没想到出手的这么快。”王建国意犹未尽的讲了那一件观台窑出手的经过,又感叹到:“我和你爸做了十来次生意,赚的还没有这一次的零头多。”

“刘厚做事情稳妥,利润不高。”吴作人给刘厚说了句公道话。

王建国和吴作人二人就这么谈论起了刘厚的事情,刘泽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接上几句话。

“不是我说,刘先生,你爸的眼力是真不如你,吃药的次数不少。”王建国笑着道:“这是实话,刘先生可别见怪。”

吃药打眼,都是古玩行里的行话,就是买着假货了。吃药大概就是指,你生了病,买货的钱就跟买了药一样,以后长记性。打眼则主要是指为了贪便宜,买了不对的东西。

与之相对的,还有走宝,吃仙丹之类的词。

走宝就是好东西当便宜的卖了。而吃仙丹,是便宜的价钱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感觉就和吃了灵丹妙药一样。

刘泽就算是常常吃仙丹的一类,这二人自然看重他。

他却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把自己真当个人物,不允许别人说自己家半点坏话,笑着回应道:“做生意的,还怕被人说两句,我回去也得好好说说他。”

“我爸带我入行晚,他以前的事儿没听过多少。你们讲我倒是挺好奇的。”刘泽打听道。

“你爸的事儿啊。”王建国回忆着,边走边说道:“其实挺平稳的。”

“一直都做的回流的生意,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每年带着一批东西回来。”

这一点刘泽是清楚的,刘厚以前每次回国都会带一批东西,或者是寄到香江,让香江的朋友带回来。

古玩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是行家很难定价,哪怕是价值超过五千了,海关多数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收税的次数不多。毕竟对于这一类东西回国,其实上面是支持的态度,所以少了很多麻烦。

当然前提是不要有什么违规的东西,比如象牙之类的的动物制品。在一七年以前,有合法的手续还是能带回来的,现在则进行了一刀切。

“说起来,你爸和宝岛那边的关系挺密切的。”吴作人说道:“我有两次,有东西看不明白,就通过你爸找到了两位宝岛的专家。”

“对对对,我朋友也跟我说过。”王建国跟着点头,开口道:“前段些年,宝岛那边不是有一批东西流出来吗,你爸就先知道了。”

随着聊天的深入,刘泽对于自己父亲在生意上的了解也更加的全面了。

回流的的东西主要是来源于霓虹和宝岛,而且和宝岛关系密切。密切到,能够得到内幕消息的程度。

刘泽想到此处,不免把事情和自己记事起久未谋面的母亲联系到一起。

只是刘泽对现当代的古玩市场脉络了解并不清晰,很多事情暂时理不出头绪来。

一顿饭吃下来,刘泽又认识了几位和王建国关系要好的古玩商,他们对王建国口中的刘泽有些将信将疑,但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排斥来。

饭后,王建国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道:“给他们说,他们还不信。”

“刘先生毕竟年纪轻。”吴作人捋着胡子,脸上被两团驼红占据,小眼珠迷糊的打着转儿,“这酒还真不错。”

他说着嗅了嗅鼻子,鼻翼不断地抽动着,视线一点点的转向一个角落,顿住了脚步。

刘泽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角落里盘坐着一个乞丐,看不出年纪,身旁跟着一条黄狗。

黄狗推着他,他也用手帮着臀,臀帮着手,一步步挪着。

他身上的衣服一缕缕的,分不出衫和裤的界限,唯一清晰的是几张纸皮。纸皮是新缝上去的档案袋,袋子里的半瓶子二锅头,正发着酒香。

香味和酸味杂在一起,吴作人看了,鼻子抽了抽。

王老板一口长叹,也酸了鼻子。

喝多了酒的人,难免有些感性。

刘泽也看了,只是他看得太多了。在他那个时代,挣扎的人,二十年,三十年乃至半个世纪,从未少过。

“大爷,您住哪儿,我送您回家吧。”吴作人晃着过去了。

王老板也晃着。

刘泽没晃,自嘲得笑了。他看着这老头儿手里的半截子拐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功利了,一眼就看清了材质,花梨木。一个破落老头的拐棍居然是花梨木,这上哪儿说理去。

那大爷见着几人过来,戒备地撑起身子,“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他夹着拐杖,护着胸前的档案袋里小几十块钱,安抚着呲牙的黄狗。

“大爷。”吴作人走得更近了些,眉头紧紧得挤成了一团,浓烈的酸臭气味,刺激着刚被酒精填满的胃。

一个侧身,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