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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渚走进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姬夜熔没有接。
他将水放在床头,轻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阁下醒了我会叫你。”
姬夜熔没有反应。
她盯着连默看,江寒渚盯着她看,沉默好一会,语重心长道:“阁下让我护你周全,你的安危我能顾,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能有何办法?”
静止的睫毛忽而颤抖了一下,侧头眸光机械一寸一寸的移到他脸上,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没事。”
江寒渚深呼吸,暗暗叹气,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倔。
姬夜熔的视线再次移动向连默,眼巴巴的眼神像个孩子,清澈澄净,不染尘埃,眉心寒冽又夹杂着一丝偏执。
江寒渚心想:这样一个她,阁下为何会放在心尖,宠爱至极?
连默醒来是在一个小时后,江寒渚出去接电话,因为是查看监控那边的人打来的。
姬夜熔看到他静止的睫毛颤抖着光晕,清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波澜,快的让人看不见。
连默慢慢的睁开眼帘,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深不见底,看到她时,干涩无血色的唇瓣微微的扬起,声音虚软,小的可怜,“我好像又梦见阿虞唤四哥了。”
“不是做梦。”姬夜熔握着他的手不由的收紧,“四哥,这不是梦。”
不管是他的第一次做梦,还是第二次做梦,都不是在做梦,她有唤他四哥,真的有。
连默憔悴的神色一怔,片刻反应过来,嘴角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但没多久可能是牵扯到伤口,他的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四哥,四哥,四哥……
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两个是这般的好听,又是这般的能暖人心。
“忍一忍。”姬夜熔受了太多次的伤,她太明白这个时候会有多痛,微量的镇痛剂根本就没效果,而过量的镇痛剂会对人体产生影响,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忍。
连默脸上的笑苍白无色,感觉她在紧握自己的手,很想反握住她的手,可惜没有力气。
“阿虞,四哥终于知道,你有多疼了。”
他挨了三颗子弹已经疼成这样,差点丧命,那些年阿虞受那么多的伤,又该有多疼。
“对不起,四哥以前不知道会有这么疼。”他若早点知道,就不会再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姬夜熔咬唇,似有若无的摇头,关于疼痛,早已习惯,关于死亡,早已看淡。
以前的她,不怕苦,不怕疼,她最怕的是被他放弃,是被他一次次的漠视。
也许是因为伤口太痛了,毕竟有三颗子弹从他的身体里取出,流了那么多血,他疼的说不出话,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沿着额际一路往下流。
姬夜熔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抽出纸巾,轻轻的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此刻,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过去那么多年,她好像完全是为他而活,呼吸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纵使四年里心底对他的无情与冷酷怨恨积深,可当知道他的右手差点被自己弄残废,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子弹,看到他受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
是不是时间还不够久,所以她身体里残留的没有更新的细胞,始终在为他的安危牵挂。
连默不知不觉的又陷入昏迷中,脸色有不自然的红晕,墨眉紧皱,紧抿的唇瓣透着一股坚持,似乎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他不停的梦呓,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
字字入骨,声声穿魂。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到他中毒的那一年,也是这样憔悴不已,昏迷不醒。
那时他没有像这样唤着她的名字,只是牢牢的攥着她的手,好像攥着生命里最后一根稻草。
她以为自己对他是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放下尊严跪在顾明希的面前,恳求顾明希救他,甚至不惜用针扎入五指,以平息顾明希因为之前他们行为而心生的怒意。
后来,他痊愈了。
再后来,他娶了柳若兰。
她,在他的世界里,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他和柳若兰举办盛世婚礼的那天,她身为他的随扈,自然全程跟随在他的身后,混迹在人群中,她平静的看着他峻拔英姿,在众人瞩目下为一身白色婚纱高贵优雅的柳若兰戴上一生的契约,婚戒;内心早已潮湿成灾。
婚宴上他喝的伶仃大醉,她将他的安全交给了兵鬼,自己独自回了徽墨庄园(夜园),从酒窖里抱了一堆酒瓶,坐在他们经常会一起下棋的树下,自斟自饮。
他要结婚,她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她是他的随扈,白天必须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到了晚上,不能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