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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碎石城……实际上今年以来,都发生多少起可怕事件了?
唉……圣主护佑!
希望能早日见到戴莎……
忍着莫名涌来的担忧,我用双手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没了热气的咖啡。
嗯,真苦。
但这也是现实……对,刚刚我所想的,不过都是猜测和“想象”而已。
“咖啡都凉了吧?伊珂,来倒一杯新的。”沃伦的声音传来。
“哦,没事,没事。”我放下杯子,朝着沃伦微笑一下:“别有风味……苦涩确实使人冷静。”
“呵……”他笑了一下,还是提起咖啡壶给我满上一杯热咖啡,然后说:“虽然不知你在担心些什么,但跨越过去,选择未来,摈弃迷茫,勇敢面对一切……不是你刚刚说的么?保持乐观也很重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哎,反过来被沃伦安慰了啊……
但是,想想刚刚自己那一本正经发表言论的样子,大概在他这位可能经历过无数凶险的老兵来说,多少有点幼稚可笑吧。
“谢谢老板。刚才我太自以为是了,不好意思。”我端起杯子再喝一口黑咖啡,微笑着说:“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但似乎好了一点……嗯,至少,温暖的感觉很好。”
“那就好,哎……”他笑着叹了口气,放下咖啡壶,看过来片刻后说:“你……让我想起十几年前在卡诺州的朋友女儿呢。也是这样,嗯,小小的个头,爱笑,而且笑起来很有感染力,有点超越年龄的早熟,经常说些有趣的话,乐观,善良,很讨人喜欢。”
呃,是这样么……但是,难道我给他的印象也有类似特征吗?
“十几年前吗……老板,现在那人也有三十多岁了吧?那你们还有联系吗?”我稍微推算一下,于是就有了个可能相对花边的结论:难道那是沃伦的……?
不过,现在的沃伦,看起来像是单身。他也从未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哦,不是。”沃伦的回答却是:“我刚到卡诺州时,她才6岁。到我1491年伤残退役回碎石城时,她也就11岁,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我是以长辈身份看待她的。”沃伦看过来时又笑了一下,说:“直到现在,仍记得那可爱的音容。”
呃。为什么……会把我和一个11岁的女孩联想起来啊?
“老板。”我咳了一声,对沃伦说:“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我,但必须严正声明,我已经16岁了,已经法定成年111天。”
“哈……好的,知道了,是我的错,小看了你,哈……”沃伦边笑边说,一段话却好像被难得的笑声切成了碎片。
不过,他应该也很快察觉到我的不满,就渐渐收回那似被压抑多年的情感,轻笑着说:“抱歉,伊珂,并不是冒犯啊……只是有感而发。不是说你幼稚什么的,而是觉得你和她都有着类似的坚强,也就是刚刚所说的,超越年龄的早熟。”
“好吧。反正,我就是年纪小啦。”我摆摆手,也不在乎这些标签,转而说:“早熟么?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提前跑步人生。”
“呵,有时候缓一缓也不是坏事,走走停停,望望日升月落,看看绿树红花,随便喝杯遥远北方的黑咖啡,也是种苦中作乐的自我调节。”沃伦再喝一口黑咖啡后,认真地对我说:“这很重要。”
“好的,我会去找些调剂生活的乐趣……嗯,黑咖啡就作为备选之一吧。”我稍稍应付他的再三推销,接着说回刚刚的问题:“老板,你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女儿,想必也是很尊重你吧。那你回到碎石城后,还有联系吗?”
“唉……”他此刻却收回了笑容,长叹一声后,说:“发生了太多变故。联系么……这么多年下来,可能那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所谓‘好意’而已。”
“啊?老板,当年的卡诺州……很乱吗?如果是不好的回忆,那还是算了……”我注意到沃伦未继续讲下去,心想着这该不会又是个悲剧?
也许别追问太多比较好。
因为,他刚刚不是说过,十年前他在卡诺州失去了朋友、战友,而自己也身负重伤,不得不退役回来么……
“没关系。十年前的卡诺州确实很乱,动荡不安,虽然对那里的人来说,更像是嵌入生活的常态一样。呵,对于我们这些太平地区的人来说,难以理解,对吧?”沃伦苦笑一声后,看过来继续说:“伊珂,其实我没资格对你说教。因为,十五年前我刚毕业时,更加幼稚可笑,跟成熟完全不沾边,比你差得远了。当然,还有和我一起分配到北方的同期兵,其实也是相似的,就是一群空有不切实际理想与热血的毛头小子。”
哎……?
我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批得这么彻底,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只能轻轻再唤一声:“老板……”
“这是事实。勇敢面对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承认所犯过的错,吞下因此而酿成的苦果并一点点嚼烂,才能跨过缠绕心灵多年的那道坎。”沃伦一脸平静地挥了下手,仿佛拂走了最后一丝束缚灵魂的阴霾。
“当年,我们怀着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单纯信念来到卡诺州,尽心尽职地完成每项任务,虽然后来也明白自认为公正的行动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和认可,但也确实阻止了穷凶极恶的恐怖活动,保护了公共财产和民众,渐渐收获了一些当地人的感谢和信任,甚至还有难得可贵的友情。那大概就是流血后的最大鼓励了……包括我的战友们也是这样想的。”沃伦停顿片刻后,接着说:“只是,我们仍然太天真了。形势的一时好转,竟让我们私下以为那些由血的教训凝成的军规可能有些‘过时’。于是,等到醒悟过来,明白‘仁慈’绝不适应于所有人……因为有些人根本不配称为‘人’之时,已经太晚了。”
“沉重的感慨,对吧?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的,因为现在与那时不太一样。至少应该没有那么残酷。”沃伦再喝了口黑咖啡,看着我说:“抱歉,向你倾泻了这么多糟糕的负面情绪和言论。忘了吧,别早早影响到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判断。毕竟你的人生还很长。”
嗯……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沃伦似乎已重新关上刚打开不久的话匣子。
而在此时,传来一阵“吱呀”声。
嗯?有客人打开店门进来了吗?
当我准备转身之时,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哦……就是这里吗?第一次来呢。”
“对。啊,我也快一个月没来了。”
咦……!
那声音……不就是戴莎和芙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