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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河水往下漂流,漫无目的。陆辙就那样坐着,看着浑浊的河水。老九坐在船尾,拿着酒葫芦,慢悠悠的喝酒。
至于这船,不用管,主公要是想让船停,那还不容易?刚吃了几个凡人强盗,口感还不差。这么想起来,主公还挺开明的。
原以为,他不会让我吃人的。老九知道,主公的心魔,还未走出。这也不用急,顺其自然就好。人与妖兽不同,妖兽修行进展缓慢,多半靠自悟,千百年下来,也未必能怎样。
而人不同,人修行,进展极快。像主公这般,不过二三十年,对于妖兽而言,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九头鸟也算天生异种,那又如何,同人无法相比。
可妖不会有心魔这种关卡,妖天性自然,无需压制什么。而人不行,为人处世,一举一动,皆有法度规矩,不可肆意妄为。
不论哪种压制,均会有魔念产生。似主公这种进展神速的人物,那心魔发作起来,也是更重。水中伸出一双骨爪,抓住船帮。
那是一具僵尸,嗅到了生人血肉气息。微光一闪,僵尸被皮囊收去。陆辙依旧坐在船头,看着湍急的河水。雨点稀里哗啦落下来,很快,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大雨倾盆。
老九躲进船舱里继续喝酒,他发现一大包散碎金银,这是那伙强盗积攒下来的。老九自然笑纳,等到了城镇,拿去换酒。大雨下了半天一夜,陆辙就坐在船头半天一夜。
河流来到平缓之地,两岸出现了人烟。吹吹打打乐声传来,一队送亲的队伍,抬着大红花轿,朝河边而来。为首的两个老者,在河边焚香礼拜,高声呼唤一个奇怪的名字。
河水中央沸腾起来,好似开锅一般。一艘沉船自水底浮起,船上点着四盏白色灯笼。两个鬼修站在船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岸边的大红花轿。
花轿里有五个童女,这是十年前定下的规矩。今年之后,可以改改,每年要八个童女才行。凡人就是这般,只要能忍耐,哪怕被残害,也不会轻易反抗或者逃走。
他们故土难离,情愿每年献出五个童女,也不愿离开这片土地,去另寻生路。陆辙的船到了,那两个鬼修也看到了船头的陆辙。两人神色凝重起来,还未等开口,火龙闪现,两人身首异处。
两个虚幻的元神慢腾腾飞起,被双鱼皮囊收去。而那艘鬼气森森的沉船,则是燃起熊熊烈焰。就在河面之上,燃烧起来。
这种奇景,看得岸边送亲队伍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前的规矩,都是焚香呼唤之后,修士大人会接走贡品。可是现在,修士大人出来是不假,可修士大人被人杀了。那这贡品,该如何处置?
为首的两个老人商量一下,冲陆辙呼喊跪拜:“修士大人,请收下今年贡品,保佑我们今年平安。”这是两个老人商量的结果,既然陆辙杀了收贡品的大人,那贡品就给陆辙好了。二三十年的规矩,可不能就这样坏了。万一惹怒修士大人,全城百姓,都活不了。
“你们快快回去,把那些女孩儿还给他们家人。我家主公不用这一套,再不走,吃掉你们。”老九出来,直接现出原身,把队伍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曾经人间的经历,让他深刻明白。对付这些愚昧之人,好言相劝无用,威胁惊吓才有效果。刚刚吓跑送亲队伍,河面继续沸腾,陆续浮起十二艘沉船。
“阁下从何而来?为何杀害我们族人?”为首的中年修士,冲陆辙抱拳问道。这是一伙散修,霸占住这段河流,欺负欺负两岸的凡人。
他们不敢,也不愿与陆辙动手。以前也遇见过大派修士,要么送点灵石,要么好言好语说上一番,都能顺利送走。可陆辙不同,他不言不语,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中年修士耐着性子,接连说了三遍,却等不到陆辙一句回应。他也有点上火,祭起自己最得意的一杆鬼幡,这是用七十二个凡人所炼。
老九一看那鬼幡,撇了撇嘴,这种不入流之物,也好意思拿出来炫?中年人这般动作,其他散修也纷纷亮出各自法器,这一伙散修,共三十二人,本领不济,人心倒是很齐。
“你等为何欺负凡人?”陆辙开口。
“这是笑话,凡人于我等修士而言,与鸡鸭牛羊无异。你宰杀几只鸡鸭,莫非还犯了天条不成?”中年修士又压住性子,同陆辙说道。他还是不愿动手,那两个同伙死得太干脆,他十分担心,眼前这人是法力高强的大派弟子。
“世间本浑浊,罪与爱同歌。老九,动手吧,斩草除根。”陆辙说完,不再言语,眼睛却渐渐明亮起来。老九开心的飞起,现出原身。风火雷电一起降下,这伙散修的法器不堪一击。
为首的中年修士,被鸟爪抓住,直接送进嘴里。十二艘沉船,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就被老九清理干净,连沉船都烧掉。他钻下河底搜寻敌人老巢,还真有收获。
河底隐藏的两个散修被他吃掉,还找出数千灵石。等老九重新回到船上,发现陆辙像换了个人,不再如同石像一样枯坐。陆辙从船舱找出来一根鱼竿,饶有兴致的在船尾钓鱼。
老九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鱼钩弄直,连个鱼饵都没,就那样直接丢进河里。老九想开口,还是忍住了。主公开心就好,管他有没有鱼上钩呢。
反正主公,也不像是个要钓鱼吃的人。日升日落,三天过去,陆辙还在钓鱼,当然,他不可能有鱼上钩。河水流入一个大湖之中,陆辙弃船上岸。
“两位道友,可是要去百仙坊市?在下对那里颇为熟悉,二十块灵石,带路一天。在下和坊市许多掌柜称兄道弟,不论道友想买丹药,还是法宝,都可为道友行价,省下一大笔灵石。”
拦住他们去路的,是一个矮子。几根胡子支棱着,笑嘻嘻的。老九见陆辙点了点头,于是拿出二十块灵石交给矮子。矮子接住灵石,忙不迭的收好。
他心里暗喜,这次可是遇上肥羊。这两人其貌不扬,出手还真是阔绰。等到了坊市,就通知师兄设个局,把他们灵石都榨出来。这三尸教的坊市,哪有那么好进的?矮子笑容满面,陪着两人,一路说笑着,进入湖中央的小岛。
“三尸教设立这处坊市,已有三百余年。坊市之中,不许动武,两位可一定谨记。一旦违反,待三尸教执法弟子赶来,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就在坊市大门口,矮子又叮嘱他们一遍。老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至于陆辙,又是一块木头,从头到尾,就没说过话。
“两位来的正是时候,每半年,三尸教都会把抓到的散修和正道修士,押到这个坊市售卖。有时候,会有美貌女修,若是买到,可谓艳福不浅。”
“哦?那带我等前去观看。”陆辙来了兴致,矮子连忙答应。矮子对这坊市,确实熟悉。一路上,遇到几个修士,都会同他招呼。
坊市中央的三层白玉楼,是三尸教的商铺所在。售卖修士,也是在这里的三楼。入门一千灵石一人,这让老九有些肉疼。交上三千灵石,矮子带着他们进入白玉小楼。
一层丹药,二层法器,三层卖人。丹药,法器,陆辙都不看,直奔三楼。等他们到了三楼,发现这里百余个蒲团,几乎坐满。
矮子有门路,与三尸教值守弟子低声说了几句,值守弟子搬来三个白玉蒲团,三人就地坐下。此时台上,掌柜正唾沫横飞的推销三个男散修。
掌柜说的天花烂坠,却没几个人竞价。三个男散修,一共卖了一千五百灵石,都不如进门交的钱多。买的那个鬼修,也是想拿三人来祭炼僵尸。
陆辙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得津津有味。接下来,售卖的是四个金尸。四个金尸底价一万灵石,看得老九有点饿。这金尸对他来说,可以吃了,大补。
陆辙对矮子低声说了一句,矮子一愣,和陆辙交谈几句,最终无奈举起手中木牌:“三万灵石。”这一下,在场的修士们,目光都投向这里。矮子心里在滴血,三万灵石,就这样败家挥霍出去。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村夫,什么规矩都不懂。自己那么劝说他,不要一次加价这么高。可他就是不听,还真是大肥羊。
陆辙拿出三万灵石,三尸教的掌柜确认无误,麻利的把四个金尸装入臧尸符中,交给陆辙。臧尸符被陆辙放到老九手里,老九一愣,他可没想到,主公还有如此体贴一面。
接下来一个时辰,都是药材或者妖兽,陆辙看得昏昏欲睡。这时,有个三尸教弟子上来,同掌柜低声说了几句。
掌柜双眼一亮,立刻提高嗓门:“诸位道友,诸位道友,今日可是良辰吉日,诸位都是好运加身之人。一位极品佳人,就要在这里售卖。起价五十万灵石,起价五十万灵石。这位佳人,出自仙域第一宗门白云宗,是白云三美之一,名叫金灵。”
掌柜的话,让陆辙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金灵师妹会落入三尸教手中?老九也来了兴致,好,白云宗头号杀星在这儿,这坊市,看来三尸教是不想要了。
金灵似乎被什么法器制住,浑浑噩噩,被人带上来,就站在那儿。哗!在场修士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种收获。
仙域第一宗门白云宗的女弟子,还是三美之一的极品佳人。这女修还是处子,真元充沛。若是买到手,可以好好享受几年艳福。等到玩腻,拿去祭炼法宝就好。
“一百万灵石。”举牌的是一个光头鬼修,一脸兴奋之色。他对这俏佳人,志在必得。女修他享用过不少,可是白云三美这种级别的,从未染指过。
“一百五十万灵石。”举牌的是一个半人半鬼的家伙,阴恻恻的声音,听起来像针刺一样,十分难受。
矮子看看陆辙,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他怕陆辙一激动,把身上的灵石都砸出去。可是转念一想,陆辙也未必有那许多灵石。
掌柜上前,把金灵外袍解去,露出里面小衣,肌肤胜雪,曼妙呈现。如此一来,在场修士们立刻陷入疯狂之中。掌柜有点不解那抓到金灵的神秘修士,如此美色,却不贪恋,而是要换灵石。
“二百三十万灵石。”这次举牌的,是一个老妇人。老妇人微微一笑,露出两颗锋利獠牙。僵尸成道,若是得到金灵真元,必定大有进境。修士们不断举牌,很快,这价格就来到三百八十万灵石。
掌柜面红耳热,口干舌燥。他在售卖场七十年,卖过修士无数。可是眼下,这天价,尚是头一回。三百八十万灵石,若是成交,可以抽取三成。
平常一个美貌女修,最多也不过几十万灵石。这小娘子,生得绝色,还是白云宗真传弟子,着实不一般,对得起这身价。陆辙安静坐在那里,视线一直在金灵身上。
这倒是没有引起别人注意,毕竟大多人视线,都在佳人身上,何况佳人身上衣物少得可怜。
最后,喊出三百九十万灵石的,是那个秃头鬼修。为了得到金灵,他也是咬着牙拼出了全部身家不说,还和身边的师兄借了不少。
这价格,终于让场内的修士们冷静下来。无论掌柜如何鼓动,也无人愿意再出价。最终,掌柜亲口宣布,佳人被那位光头鬼修所得。
那光头鬼修站起来,咧开大嘴,放声狂笑。白云三美,那可是仙域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自己做梦,都没想过,有这样一天,自己可以得到其中之一。
这娇小美人,可要好生享用。光头鬼修心花怒放,已经想好,一年之内,该如何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