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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也笑。
“这是什么话，”她瞧着甄嬛，“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已经位列妃位，位份荣宠上几乎已经到了头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倒是你们，一个个年轻的花朵一样，未来大有可为呢。”
这话实在，几个姑娘就也笑，大家年龄都相仿，骤然离了宫，如今聚在一起倒也颇有几分规格闲话的味道。
笑闹了一会，甄嬛忽然又有点忧心的模样。
“今日请安华妃那些话，姐姐别放在心上。”
指的是华妃说甄嬛会分走妲己宠爱的那一句了。
妲己笑了笑：“咱们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真龙天子，谁又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呢？有一个是一个，皇上无论宠你们谁，以后你们走到什么位置，姐姐我就求一句话莫要为难我就是了。”
“那华妃娘娘，当真不好相处吗？”安陵容怯生生的开了口，一双水一样的杏仁眼瞧着妲己，见妲己去看她，局促的很的又收拢回了视线。
妲己笑了笑。
“华妃娘娘出身将门，自然是气度不凡，而且又是从潜邸便同皇上一起的，不喜欢宫里进了新人也是正常。”
安陵容点点头：“谢谢阿柔姐姐。”
声音悦耳听的妲己心下微微动了动。
“不过按照着往常惯例，新人入宫后三天就可以承宠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头宠会落在你们谁头上呢。”妲己笑着打趣，“本宫瞧着，就在你们三个里出了。”
“嫔妾觉得是甄姐姐，”安陵容认真的说，“都说皇上在殿前对甄姐姐念念不忘呢。”
甄嬛到底也是未出阁的小女儿家，脸上顿时起了两片红云：“指不定是眉姐姐呢，不是说太后对眉姐姐青眼有加吗？”
沈眉庄倒是端正：“怎么的就是我了呢？我倒是觉的安妹妹弱柳扶风，说不定更得皇上喜欢。”
几个人又笑作一团。
妲己却看出一边的青衣浣碧眉间有些许犹豫，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是哽住却没开口。
妲己挑挑眉，青葱的指尖敲了敲桌面。
“浣碧是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憋着，憋着憋着别闹出毛病了。”
甄嬛愣了一下，回头去瞧浣碧，妲己这一句话说的浣碧也脸上一红，有点紧张。
“奴婢，奴婢没有什么要问的。”她局促的有些结结巴巴，妲己微微皱眉。
“问。”
这一句声调就有些冷下来了，到底妲己也不是多么好相与的小姑娘，多年来的后宫生活早就不能让她算是真的单纯小姑娘了，何况她本就是狐妖一族的备受宠爱的小姑娘，与生俱来的气度若是愿意拿出来施压---绝对不会输于皇后的气场。
浣碧当时就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时间气氛冷下去，甄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沈眉庄拉了她的手拦下了。
“你若是问不出什么问题，就当真要罚了，”妲己脸上带笑，“你问的坦荡点，本宫也不说什么，但是本宫不喜欢有人藏着掖着，心思重重的惹人厌烦。”
甄嬛到底也是开了口了：“娘娘问你话，你刚刚想的什么你答就是了。”
她心里也知道浣碧必然是没想什么好东西，不然哪至于问了答不上来？
同时她心底也惊了一下，她从进宫就觉得碎玉轩的主位柔妃是个好相与的，刚刚聊天倒也生出些闺阁姐妹的情谊，一时间得意忘形了，倒是忽视了再如何如何，她是皇上的柔妃。
“奴婢，奴婢该死，”浣碧也知道躲不过，脸色微微一顿，头贴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刚刚斗胆揣测娘娘出身。”
此话一出甄嬛脸色一变再变。
柔妃，曾经确实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就连芳若最开始去甄府的时候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过甄嬛自知要入宫，坊间的流言也仔细打听过。
他们都说如今的柔妃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因为生的漂亮，选秀前被皇上要了去。
宫女出身却一朝为妃，足可见她是个妙人，又多么受到皇上宠爱。
在这个嫡庶尊卑分明的地方，这种话题被提起来几乎算得上是一种耻辱。
忽而甄嬛心中微微一动。
她甚至忘记了要给浣碧求情。
浣碧为什么想着这个呢？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万万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才是。
倒是流朱跟着跪的干脆。
“娘娘，浣碧她不是有心的。”流朱紧张的很，手里还捏着刚刚妲己赏给她的珠花。
那珠花流朱接过去以后虽然开心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拿在了手里的，而同样的珠花正在浣碧的头上闪光。
不安分的姑娘。
妲己静静的想着，手指轻轻的在桌边敲了敲，露出了一个笑容。
“啊---很好。”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的，“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有谁知道本宫曾经的身份？”
有些安静。
“还是你浣碧，你来说。”妲己笑了笑，点了名。
“娘娘您，您可能是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浣碧抖的更厉害了。
妲己轻声一笑：“不是可能，本宫就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别抖啊浣碧，本宫可没说要罚你，本宫曾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怎么了？妨碍本宫现在的名字是乌拉那拉熙柔了吗？”
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过一圈。
“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正视自己是一件好事，本宫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她慢慢的说着，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护甲，“本宫不在意，本宫唯一在意的是有人在本宫面前扭扭捏捏藏着掖着，叫人看了难受。”
甄嬛开了口：“阿柔姐姐别气，是我纵的浣碧放肆了，以后自然是不会了。”
妲己就笑，然后拿自己没戴护甲的手指戳了戳甄嬛光洁的额头。
“你个鬼灵精。”
气氛再一次缓和起来，妲己安抚了浣碧，也没有旁的为难，她们继续聊天，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从时新首饰盒化妆品，倒是也和睦。
直到芳若再次前来叩门。
这一次芳若带来了个又让妲己郁闷的消息。
皇上要来妲己这里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