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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陈锦和身后就多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小尾巴。除了她上早朝,还有偶尔与纳兰朔商议国事的时候木苏会避嫌,其他时候真正做到了什么叫做形影不离。
木苏果真是说到做到,说好好相处,好好培养感情就真的很用心地培养。他住四季会馆,正在灵安城最热闹最好玩的兴安坊内,而且离皇宫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他一个少年郎,不去兴安坊瞧热闹,偏偏天天粘在陈锦和身边。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居心叵测。
陈锦和刚开始还对他有所防备,但这种防备没几天就彻底消弥了。
这少年身上自带的阳光明媚,不自觉地就感染到了陈锦和。与他一起,总觉得轻松愉快,不用烦虑朝廷琐事,也不用猜来猜去。
他实在是个再直爽干净不过的少年。
陈锦和摸透了他的脾性后问过他,西越皇那么多儿子,怎么就派他来陈国。是不是你父皇最不待见你。
木苏不以为然,骄傲道:“选我来陈国,自然是因为我最聪明,优秀啊……还有就是我长得好看!否则要是送过来你不喜欢,不就没有维护两国友谊的意义了。”
陈锦和一时无言。
木苏继续道:“我们打听过了,陈国的女皇帝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越好看,越喜欢。所以才让我来,因为我在我兄弟中是最好看的。”
陈锦和:“……”
没想到,自己的好色之名竟然已经传到西越去了。
消化了半晌,她才又问道:“那你也乐意吗?这样你就做不了西越皇了……”
木苏随口道:“我不愿意做皇帝。”
“真的假的?你可别诓我,哪有皇子不愿意做皇帝的?”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怎么会诓你。”木苏认认真真地回答她。
陈锦和看他一脸真诚的说着妻子的模样,深刻怀疑他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被人骗了来陈国的。好几次都想开口解释,最后又闭了嘴。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十四,后日就是木苏入宫的日子了。虽然不是国婚,可也不能潦草对付。届时宫里会派迎亲队伍去四季会馆接木苏,然后仪仗队绕灵安城一周再入宫。到了日落时分,宫里会大摆宴席,邀请所有三品京官以及他们的家眷入宫同乐。
比不得国婚隆重,但也不至于怠慢了西越国。
快到宫门关闭的时辰了,木苏还赖在陈锦和身边。
陈锦和都忍不住催促他了。
她推了推他,道:“我们陈国最重礼法,婚礼前一日是不能见面的。明日,你便不要入宫了。”
木苏皱着眉头,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能见?”
“因为……不吉利吧。”
“不吉利会怎么样?”
“不吉利可能就不能白头到老了吧……大概。”
木苏一听,开心道:“那不见面就可以白头到老了。”
陈锦和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是这样吧……
她冷下脸来,道:“总之,你守规矩就是了。”
木苏摇了摇他的金扇子,不乐意道:“那好吧,你说不见就不见吧。”
他拍拍屁股,总算起身准备走了。
忽然,他又转过头来,问道:“陛下,你觉得这段时间我们的感情培养的怎么样?”
这算什么问题,培养的怎么样?她怎么知道?
她眼神闪烁,胡乱答道:“还……还可以吧……”
少年眼里的光暗了一点,但是没人发现,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必有察觉到。
随即他便又笑着说道:“我也觉得……还可以。”
少年冲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再见,就是另一种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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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载着木苏的车辇绕着灵安城游行,所到之处皆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灵安百姓都想见见这位即将入宫的邻国皇子。从前只听说过和亲公主,和亲王子倒是第一回见。
百姓私下议论纷纷。
“要说啊,还是我陈国国力强大,哪怕登基的是个女皇,这西越不照样还是送了一个皇子来和亲。”
还有人道:“这皇子一看就是没什么能耐的小白脸啊,怪不得被送来和亲。”
当然,说这话的人,遭到了西越士兵狠狠的一顿白眼。
等出完这一阵的风头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正是这一天最吉的吉时。
越王木苏得赐宫殿紫宸殿,他们没有行大礼。陈国的规矩,只有正式夫妻才能过堂行礼。原则上,陈锦和这辈子唯一一次行礼的机会已经用掉了。
司礼太监带着册封的圣旨先一步来到紫宸殿,等到正式册封完毕后。陈锦和才赶到紫宸殿见木苏。
今日的木苏总算是换下了他那身光彩夺目的金衣,他身着陈国的红色吉服,虽然头上仍然戴着金灿灿的冠。但已经是让某人顺眼了许多。
这个人就是陈锦和。
她满意地打量着木苏的新装,心想:“果然还是我陈国的衣衫更衬人。”
木苏本还有些茫然,看到陈锦和才豁然开朗。
他上前握住陈锦和的手,高兴道:“陛下也穿红衣服呢,这么一看这红衣服也没那么奇怪了。”
天气也没那么冷,吉服更是层层叠叠,可他的手竟然有点微凉。
陈锦和突然想到,木苏他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身负重任,一个人到异国他乡,他也会害怕吧。思及此处,陈锦和有些心疼他,她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
陈锦和尽量温柔道:“饿了吧,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木苏报之一笑:“嗯。”
今日按理说是正经国宴,只允许朝廷官员出席。可是几次宴席下来陈锦和觉得闷的慌,都是一群正经八百的老头子,她实在觉得无聊。这次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有趣的设宴方法来。
这次就把这些老头子的家眷也都请了来,还有林承序也被邀请出席。宴席没有摆在殿中,而是设在御园里,御园里布置了无数三尺见宽的餐桌,桌上珍馐美食不断,可以任人取食。在御园范围内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行走,不拘官职,不拘身份,只求一个宾主尽欢。
纳兰朔对她的建议有所顾虑,一是觉得尊卑不分,有失体统。二是觉得过于松懈,怕引出事端。
架不住陈锦和的坚持,纳兰朔最终还是听了她的。
女皇这次恩典,让无数从未进过宫的少男少女都兴奋极了。一个个早早的就备上最好的衣衫首饰,就等着九月十六这一日好好的显摆显摆。
刚开始都还带着些拘束,到后来发现女皇高坐在假山上的晚风亭上根本不会注意他们,加上喝了点果酒,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月上中天,酒席过半。已经有些人已经开始醉醺醺的勾肩搭背了。纳兰朔早有准备,他命令整个御园十步一人,一旦发现有醉意的宾客马上就带去偏殿醒酒。稍稍好转就通知家眷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