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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了眼小女娃，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世上的事没有无趣之事，这世上的人，也没有孤独之人。”
小女娃微微垂下脑袋，想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老者说道：“师傅，徒儿不明白。”
“不明白才是明白。”老者看了眼小女娃，继而静静的望着静音观的山门，笑着说道：“老爷爷一生不曾下山，虽然不知道世间的花草，却心中有山水。他活在自己的心里，便是一个梦中的世界，可翱翔天际，可潜游深海；可听鸟语，可闻花香；可跑，可跳，无拘无束，天地同心。他不曾明白，却活的最明白，山上无人，他却最不孤独。”
小女娃听了老者的话，清澈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迷离，脸上的笑意便像是初升的朝阳，虽不耀眼，却满是霞光。
“师傅，徒儿也想到老爷爷的梦中世界去。”
老者轻轻一笑，道：“老爷爷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但是，你却可以有你自己的世界。”
“不！”小女娃仰着头看着老者，眼中满是坚定：“我不要我的世界。”
“为什么？”
小女娃微微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想要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
老者静静的看着小女娃，渐渐皱起稀疏的眉头，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可是，师傅终有一日会有自己的世界，也终有一日会离你而去。”
小女娃神色一紧，看着老者颤声说道：“师傅，难道你的世界里也不能让徒儿进去吗？多年游云，徒儿日日跟随于师傅，莫不是，日后师傅要独自云游？”
老者一愣，心绪杂乱。
若不是你，为师又何必云游十年？若不是你，为师又岂会迟迟没有自己的世界？
老者看着小女娃，这两句话在他心里荡着，如深渊，如巨石。
“生老病死乃人间轮回常态，师傅已老，又岂能再有十年光阴，伴你云游天下？”
小女娃似懂非懂，纯净的脸庞上，深深拧其的眉头惹人怜爱：“师傅是到了临死之际吗？”
听着小女娃的童言无忌的直言不讳，老者无奈的笑了笑，可他知道，小女娃的话，正是实话，是他这个一生风雨的师傅心中有想却口不敢言的大实话。
“左右，若是师傅死去，你可还愿意像老爷爷那般，去寻找自己心中的梦中世界？”
小女娃不语。
紧皱眉头，不看师傅。
老者长叹一声，心中了然，道：“你既不愿，那可愿意与桃花先生一道，起居山水，赏花看月？”
小女娃依旧不语，只是看着老者，满眼尽是恻隐。
不愿受青灯古佛之清苦，不愿享逍遥物外的随心
莫非，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语？
老者看着小女娃，突然轻轻的笑了，笑的如释重负，笑的洒脱逍遥。
“既然如此，那为师便送佛到西，了你所愿所想。”
小女娃终于再次绽开笑脸，虽然对师傅的话依旧懵懂，但却轻盈的点了点头。
至少在她心里，她明白，师傅的话，可以让她不再面临她的心中不愿。
看着小女娃的笑脸，老者也是暖心一笑，可渐渐的叹了口气，再看向小女娃，脸上已是淡然：“左右，为师虽可引你上路，却终究不再能陪你走完。为师只愿，无论日后你是终生颠沛流离抑或是大道天象，你都不能悔今日之言。”
小女娃坚定的看着老者，虽不曾有只言片语口头上的应承，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老者看着小女娃，笑了笑松开小女娃的手，指着静音观的山门说道：“你且去替为师拜山。”
小女娃应了一声便小跑着顺着台阶而上，登顶之时，回头看着老者，笑颜如花！
“在下左右，今日随师傅到此，特来拜山！”
小女娃抱拳躬身有模有样，声音虽是稚嫩，却沉厚有力，响若洪钟！
静音观中走出一小道士，看了眼小女娃，微微一愣，再看向不远处的老者，大喧道号！
老者微微理了理身上那破旧暗淡的道袍，微微上前，目视山门，身体笔直洪声晕开。
“南天道山上行观，弟子赫连圣图，先拜观主清虚道长，再会天下第一才女李家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