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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条上的片片绿叶激射而出,那位拿着鸳鸯钺的东厂高手第一个中招,绿叶自他左眼射进去,后脑穿出。林园手里的枝条晃动了几下,剩下的三个东厂高手咽喉爆出血洞,倒地而亡。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刘督主,似这等废物,你们东厂留着,不是糟蹋粟米么?留着何用?”林园这话字字诛心,刘金再好的涵养,也受不得这个侮辱。
暴怒之下的刘金,身形纵起,却立刻落下。原因是赵忠贤动了一下,两个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对了一掌。赵忠贤落回原位,好像没动地方。
刘金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而再看赵忠贤,脸上微笑依旧:“刘公公,林园这小兔崽子,嘴太臭,咱家会罚他半年俸禄,给你出气。这天下,始终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你我,都已经老了,又何必逞血气之勇?”
刘金看着面前的赵忠贤,从入宫那一天起,两人就不对付。偏偏他和赵忠贤,还是一同净身入宫的。这个从始至终笑嘻嘻的赵忠贤,一直都比他落后一步。
他执掌东厂,赵忠贤也执掌了西厂。这些年,多数时候,西厂都被东厂压得抬不起头来。可赵忠贤笑容依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从来不生气。
以前也交过很多次手,都是他稍逊一筹。直到方才,他才恍然大悟。这赵忠贤,一直都在藏拙。
“今日之事,他日定要讨个说法!”刘金让手下抬起尸体,匆匆离去。林园站在一旁,静静旁观两个老阴货斗法。最终他发现,还是西厂赵忠贤胜出。这老家伙,一直扮猪吃老虎,忍得够深。
“小兔崽子,功夫真俊哪!”赵忠贤笑骂了他一句,让众人散去。赵忠贤带着他和汪直,回到后堂。
“话说起来,至少十二年,我西厂从未像今天这般扬眉吐气。这都是林园的功劳,果然后浪推前浪。”
赵忠贤笑着感慨了两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箱子,交给林园:“这里面,是咱家和汪直一点积蓄,不算多,一百八十万两银票。你是一个花钱精,拿去吧。”
林园接过这个箱子,有点发懵。他不知道赵忠贤为何如此,要说是奖赏,这奖赏也未必重了点。不过他转念一想,有钱不花,死了白搭。
“谢过厂公。”林园大大方方道谢,把箱子放到一旁。
“咱家就说,你这小兔崽子,不会推辞。汪千户还不信,他与咱家打赌,你让咱家赢了一千两银子。汪直,你可是认赌服输?”赵忠贤笑问汪直。
汪直点了点头,拿出一千银票,放到赵忠贤面前:“属下认赌服输。林园这小兔崽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见钱眼开的主儿,不好对付。”
“朝廷有一件案子,悬了三年多。这是一件大案,甘凉行省三十七户人家被灭门。此前大理寺,督察院,刑部这三法司,各自派出两名得力官员,东厂的理刑百户也带着几个档头跟去。一查就是两年,只推测出是邪教所为。大理寺的官员不服水土,病死在那里。刑部的官员失足掉入河中,督察院的官员最是奇怪,无病无痛,暴毙而亡。东厂的理刑百户死于仇家暗杀,连带几个档头,只有一人活着回来。”
赵忠贤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帝皇震怒,要三法司继续查办此案。然而三法司互相推诿扯皮了一年多,才定出一个新任的刑部侍郎出来再去。”赵忠贤说到这里,看了看林园,没再往下说。
一旁的汪直接过来话头:“此次,你是曹公公点名要去的。对于这件悬案,你若是去了,有何办法?”
“回禀厂公,汪千户。属下认为,这世界,从无什么悬案迷案之说。”林园冷声回答。
“有趣,你说说看。”赵忠贤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案子既然是人干的,就一定有蛛丝马迹可循。之所以有悬案,要么是办案之人没有尽力,要么是有旁人插手此案。上策自然是去了仔细查访,深思熟虑,找到幕后犯人。可这世间,上策多半无用。下策,才是王道。凶手找不到,那就把干扰办案的人揪出来。帝皇和天下百姓,都是要一个合情合理的交待。属下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你准备如何给出这个交代呢?”汪直越听越有兴趣,他想知道林园具体如何去做。
“如同属下来京路途之中处理唐善一案所作那般。给百姓重金悬赏,揭发举报身边一切行为反常,或是有罪之人。收押之后,严刑拷问。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林园,你这样做,未免有草菅人命之嫌?”赵忠贤还是那样笑呵呵的,看着他。
“厂公,草菅人命又如何?既然要属下去,那就是要给天下一个合理交代,给甘凉行省的百姓一个安宁之地。以雷霆之力震慑宵小,让所有人都明白,只要犯案,必死无疑。天下有了交代,甘凉之地的百姓有了安宁。枉死几个,又有何妨?更何况,这等刮地三尺,什么案犯找不出来?”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着实不凡。可是你要想清楚,甘凉行省,地处边疆,许多部族杂居,民风彪悍,匪患也不少。一旦激起民变,小心帝皇把你人头借去,平息民愤。”赵忠贤出言提醒他。
“多谢厂公提醒,属下谨记厂公之言。”谁管他什么部族,若是违犯国法,统统宰了。林园心里可不在乎这些,既然加入帝国,那就勉强算作我族。若是危及国家,统统宰了。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忠贤没有多留他,汪直倒是有事找他。两人上马,来到京西一座小山下。这里山清水秀,树木成荫,倒是个好地方。放眼望去,数百座青石墓碑整齐排列。
“林园,这里是西厂的墓地。只是埋葬那些不被家族收录,进不了各自祖坟的可怜人。西厂成立三十年,光是这里,就有六百二十七位。咱家知道你,一直想见秦英和秦宇两位档头。现在,咱家带你来见他们。”汪直下马,用马鞭一指不远处,那里的两座坟茔。
“秦氏兄弟在一次办案之中,不幸被伏击身亡。这事就在四个月前。是咱家一直压着消息,不想你分神。”
林园有点恍惚,看着面前两块并立的青石墓碑,上面都只写了一个秦字。本想着这次回到帝都,好好感谢一下他们。起码也要在一起把酒言欢,毕竟许久不见。可惜,这一切,都不再可能了。
“这是他们两兄弟,放在咱家这里的银票,不算多,二十五万两。两兄弟曾对咱家说过,这些银子是留给你的。若有不测,就让咱家给你。他们的家人,早都安排妥当,隐姓埋名生活,衣食无忧。”
从汪直手里接过那摞沉甸甸的银票,林园心里满是苦涩和愤怒。秦家兄弟都是高手,是什么的伏击,让他们死于非命?
“那次伏击,有些古怪。依照咱家的直觉,必然是董家出的手。董家恨你入骨,比起李家,他们更恨你,也隐藏的更深。你也不必难过,不论西厂,还是东厂,都是帝皇的眼线和刀子。咱们这些人,本来就遭权贵豪门忌恨。也是同样,权贵豪门,也是咱们的猎物。寻常百姓犯案,不过血溅三五步而已,自有三法司去查,去审。可若有危害皇权,危害朝廷之事,那自然是厂卫出手。”
汪直神色淡然,走到他这一步,生死早就看开。活着,就飞扬跋扈,恣意而为。死了,那就是臭皮囊一具,埋与不埋,都与他无干。
“这笔账,属下记下了。”林园恢复过来,在两座坟前,行礼祭拜。他们死了,可是这账,要留给自己。自己还活着,自然也有空慢慢去算。
“林园,你可知为何,似咱们这些残缺之人,要如此舍生忘死,为那虚无缥缈的皇权?实际上说起来,那宝座之上是哪位帝皇,与咱家这些阉人何干?咱家没有妻子,没有儿女,阉人之身,也无法拜将封侯,也不能拜相。咱家这些人,一辈子都在阴沟里,见不得光。”
今日的汪直,似乎感慨颇多。也许是平日里,没什么人可以说话的缘故。而他与林园,十分投缘。平日里,两人相隔甚远,也没什么谈话的时候。
“属下不知大人如何去想。属下只是觉得,扳倒那些无法无天的权贵,给平民百姓喘一口气的机会。这件事,有趣得紧。至于皇权,谁登基,那是天命之事,与属下无关。”
林园从没想过杀光或者推倒所有的权贵,他就像猛虎,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伺机寻找合适的猎物罢了。太多的事情,不一定都需要一个清晰明确的结果。哪怕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他也要明白现实。
凭他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很多的。更不可能,让这个世界翻天覆地,改头换面。但是他,可以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追求到自己的快乐和成就感。
就好像,此前在宁武军,在那些蛮子的京观前,军卒们冲他高呼厂公威武一般。那种时刻,太让人着迷。
“你这小兔崽子,倒是比咱家还想得开。曹公公很看好你,陛下也很看好你。陛下裁撤了原本的神机营,现在成立新的神机营。这神机营,孙提督统领,满编六千人。按照规矩,需要一名监军。孙提督自己向陛下奏请,陛下也已恩准,由你来出任监军。”汪直取出一枚金印,丢给他。
“这神机营,可是要随属下前往甘凉行省么?”
“那是自然,甘凉行省那种地方,不多带一些人前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汪直笑了,他越来越觉得面前这小兔崽子对胃口,尤其是那份杀伐果决。好好培养这小兔崽子,肯迪会有更多的豪门倒霉。
“多谢大人。”林园拿着这颗金印,心里安定多了。帝皇这老家伙,总算给了实惠,不能天天忽悠傻小子玩。等林园回到云归客栈,已是傍晚。那几个出去逛街扫货的,也都收获满满。
陈圆圆最是夸张,居然拉了一辆马车回来。林园看着那一马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忙得满头大汗的伙计。他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个叫什么双十一的民间节日。女人,这种生物,实在太可怕了。这辈子成了太监,也不都是坏处。还是那句话,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林园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大堂。等来到大堂,发现这门口排得队伍老长,起码一二百人。仔细一看,常山和尚坐在那儿,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那病人的额头上,还插着三枚银针。
不一会儿,和尚拔下银针,拿起纸笔写了药方。那病人千恩万谢,出去了。立刻又坐进来一位老妇人,请和尚诊脉。义诊?林园来了兴趣,搬个椅子,坐到和尚身边。
“有劳公公,为这位老夫人,输入一分内力,打通她淤塞的经脉。”和尚倒是一点不客气,直接把林园当成工具人使唤。林园也不在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内力极强,但是只用来打架杀人。还从未用内力来救治过别人,这也是一种新奇体验。并且在于内力细微运用上,也大有提升。
和尚有林园帮忙,效率提高了不少。一个多时辰下来,外面的病人,居然治得差不多了。等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林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救人,比杀人更累。和尚也累得不轻,坐在一旁喝茶:“公公,救人这感觉如何?”
“不好,还是杀人,对咱家来说,更爽快些。”林园摇了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