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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结束,士大夫和诸位将领纷纷离开了楚王宫。
唯留下楚怀王熊心依旧坐在高位上,沉默的抚摸着自己的手指。
项安和梓鹃的失望,刘季的窃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唯独一丝一毫态度都没有流露出来的项羽,让他坐立难安。
看不出态度,才是最大的危机,而且在熊心的印象之中,项羽虽然比起项安来的要沉默一点,果决一点,但是其本身的城府并不算深,按照原本项羽的性格来看,他根本就不会做出像今天这样的反应。
这让熊心有点慌乱。
但是做出来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熊心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分割军权的事情他已经做了,那么无论后果是什么,他都要接受才行。
如果没有承受赌输后果的觉悟,那么赌局的本身就显得无比可笑。
从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站起,熊心握了握拳,轻轻的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坚定一点,威严一点,从殿外唤来了两个宦官。
“去,去唤沛公来后殿一叙。”他对着宦官吩咐道。
权利的分割已成定局,还在思前想后只会增加自己的压力,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就好。
看着离去的宦官,熊心的眼睛微眯,转身离去。
项安跟在梓鹃的身后,叹了口气。
他们昨天晚上刚到盱台,就被拽起来开会,项梁的遗体已经发臭,却还没有下葬呢。
项梁没有亲生儿子,也只有梓鹃能算得上女儿,所以这葬礼上的孝子,还是需要项羽项安来才行。
项梁入土为安,项安一直阴沉着脸,梓鹃在小声啜泣,只有项羽依旧是那一副冷冽的表情,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待到人群散去,项家四兄妹却都没有离开。
项伯和项卢站的远远的,只是观望着,给兄妹四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项安跪在项梁的墓前,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
是已经失去了所有功能,只剩下了空壳的知向。
“在重新获得了过去之后,看着这知向鸟,又和之前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呢”项安转动了一下知向的脑袋,和知向对视着,长叹一声,“明明叔父最好奇的就是咱们和爹的过去,然而咱们记起这些东西的条件,却是叔父的死”
“真是够可笑的。”
站在旁边的项羽瞥了一些项安,又转回了头。
“这些事告诉老三和小四,你是认真的吗?”
项安皱了皱眉:“告诉又何妨?老三小四是弟弟妹妹,这又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
项敬和梓鹃在悲伤之余抬起头茫然的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项羽略微思考:“也是,确实不会产生威胁。”
“大哥二哥,你们说的是什么?”项敬眨了眨自己的独眼,有些无措的问道。
“抱歉,老三,小四,有些事情并不是俺和大哥要瞒着你们,只是在叔父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也不清楚这些事情。”项安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泥土,坐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了一眼项羽,却发现项羽只是在极目远眺,根本就没有在意项安说了什么。
项安抿了抿嘴,微微摇头。
自从觉醒了从前之后,项安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大哥了。
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兄弟俩虽然制作的过程几乎一致,但是其内部装载的东西还是有些差别的。
比如说项羽性格模块的主要构成是理性,项安的则是感性,而项羽装载了未来预知的模块,项安装载的额外模块却是更大的动力。
“在回到项家之前,我们和爹,也就是你们的大伯,一直都是在关外生活的,高原上,雨林中,这个样子。”项安摊了摊手,对着项敬和梓鹃说到。
“我和项安不是人类,也并非是主导者的亲生儿子。”项羽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我们是两位主导者,项超和嬴政所开发出的,针对中原的救世机器,之前在中原外活动正是为了抹除足以威胁中原的异族威胁。”
“不,不是人!?”项敬脑袋歪着。
梓鹃也一脸问号,搞不明白项羽在说着什么,而且嬴政,怎么还能和那个家伙扯上关系?
“我认为我是人类,至少现在已经是了。”项安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皱着眉看向了项羽。
“嗯。”项羽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再有其他反应。
你认为你是那你就是。
“放心好了。”项安让自己带上了一丝笑容,摸了摸项敬和梓鹃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不论如何,俺们都还是你们的大哥二哥,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这一次项羽没有再次插话,似乎是默认了项安的话语。
项敬挠了挠后脑勺:“虽然我还不是很理解大哥二哥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大哥现在还是那个大哥,二哥现在还是那个二哥,不是吗?”
“就是这样,老三你懂了就好。”项安点了点头,敲了一下项敬的脑袋,“行了,你带着小四先回去吧,我还有有事要和大哥说,小四最近情绪不太好,多睡会,用不了多久就得再次开始打仗了,我们得做好准备才行。”
项敬看着项梁的坟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你们也早点回去,爹和三伯还在等着呢。”
“嗯,俺知道了。”拍了拍项敬的肩膀,项安轻轻一推。
兄弟二人看着项敬和梓鹃逐渐远去,项安的表情也难受了起来。
他坐到了石头上,低着脑袋,问向身边的项羽:“大哥,你真觉得,我们不是人吗?”
“我们是吗?”项羽反问了一句,表情冷漠,“我们的本质是什么,你别忘了,一式,我们存在的意义”
“大哥!”
项羽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一阵风向着自己的肩膀袭来,下意识的一闪。
项安的手,落空了。
他平静的看着项安:“一式,你想干什么?”
项安弯着腰,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没人看的清。
“俺只是想问问大哥你”
“你是在否定?”
“还是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