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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公和张先生正坐在自己房内茶几前一边儿喝着茶水,一边儿灯下闲聊着,见几个后生簇拥着送来一个陌生小伙儿,问道:
“他是哪一个?"
几个后生说:“我们都认不得!"
更奇怪的是,随后又有几个后生簇拥着送来了另一个,与先前送来的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小伙儿。
苏老太公感觉到更蹊跷了,惊诧地问:
“这个又是谁,啷个儿和这个长得一横一样?"
几个后生说:
“不晓得,我们一个也认不得!"
苏老太公问两个陌生小伙儿:
“你们两个姓啥子,从哪儿来?”
两个陌生小伙儿回答:
“姓张,从张家沟来!"
在座的张先生一听,心中一愣,拭了拭眼睛,鼓大眼睛仔细瞧着两个陌生小伙儿,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道:
“哦,姓张?嘿,让我想起来了,你俩不是张小二丶张小三吗?”
苏老太公问:
“先生何以认识他俩的?"
张先生道:
“嗨,我长年教书在外,曾听说过,也曾见过,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苏老太公道:
“请先生细细道来听听!"
张先生道:
“他们两个本是我族内之人,一对双胞胎,现今一十六岁,父亲早年过世,母亲是一个瞎子,缺少教养,一直都不学好,到处去小偷小摸,常听人家抱怨多多;他俩头上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哥哥,就靠哥哥种地,供养一家人的吃喝,家贫如洗,度日如年,磨难多多。不知他们两个,今日来到这里,又是为何?”
苏老太公问后生们:
“你们为何将他们两个送到我这里来了?"
众后生道:
“他们两个都是钻到新娘子床下去睡觉,一笑出声来了,就被发现了,是新郎倌儿让我们送过来的,请太公发落!"
苏老太公若有所思地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如此!还闹出了这种笑话,我知道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了,都下去吧,该哪们儿玩儿,就啷个儿玩去!"
等后生们都走了,苏老太公暗自思忖,这里面大有名堂,还是由张先生来审问为好。
苏老太公将嘴唇凑到张先生耳门儿上说了几句话后,向张小二丶张小三说:“我有事情出去耽搁,你俩弟兄就在这里呆着,你们的家门儿张先生陪着,有话讲就对他说!"
苏老太公转身对张先生说:
“先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哈,事情没问清楚,决不能让他们两个溜掉了哦!"
张先生严肃地点头道:
“老太公放心地忙着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一定让您老满意就是了!"
张小二,张小三心中猜测,这下完了,只有实话实说,老实交代,认真认错,恐怕脱不开身不说,还要受惩罚……"
张先生将苏老太公送到门外去了,转身进房来,对俩兄弟说:
“小二丶小三呀,你知不知道我叫啥名字,你爷又叫啥名字?"
俩兄弟说:“我俩的爷叫张怀远,听说我们张家中有一个教书先生叫张怀高,是不您老人家?"
张先生道:
“正是我,说起来,你们的爷和我还是族内的堂弟兄呢,你俩应该叫我一声“爷"了!
弟兄俩连声叫道:
“爷,爷!我们错了,您老人家要为孙娃子说几句好话哦,让苏家放了我们吧!"
张先生启发道:
“这不难,只要你两个原原本本将经过说清楚了,我才好在苏老太公面前替你们求情!那就从开头说起来吧!"
两弟兄一边回忆,一边讲起了昨天和今夜晚的故事:
张小二:
“昨天早晨,我们在家胡乱吃完了早饭后,我对小三说,今天逢穆家场,我俩去逛一圈儿耍耍,小三说,那好啊!"
张小三:
“到了街上,听到有人说,今天李家打发姑娘,陪嫁七十多台,锣鼓喧天,唢呐儿齐鸣,人声鼎沸,好气派哟;苏家接媳妇儿,中午要拜大堂,客人众多,热闹得很哦!"
张小二:
“我们听了人家说的那么气派,那么热闹,心中痒痒的,好想去看看,我说,小三,走,看热闹去!"
张小三:
“我们就来到了李家院,紧紧跟在了抬行架的后头,就来到了九间房苏家院,没有人认得我们,也没有哪个来过问我们,就混在人群里,上桌子吃起了酒席,听说晚上还要闹洞房,更加热闹,也想看看!"
张小二:
“从酒席桌上下来,我们到了院大门外去逛了一圈儿,见陪嫁摆满了一大坝,想那李家非常有钱,陪嫁的金银财宝不会少!"
张小三:
“我们看着就眼馋,动起脑壳商量起来,趁闹洞房人多混乱,潜入新娘床下,等新郎倌儿和新娘子熟睡时,偷上几个金元宝儿或银元宝儿就开溜!"
张小二:
“我钻进了穿红装的新娘子的床底下,听着新郎倌儿要垮掉新娘子的裤子,提着新娘子去尿桶上撒尿,有淙淙的响声,又听到到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却忘了自己是来当贼的,也跟着笑出声来了,就被抓了!"
张小三:
“我钻到了穿蓝装的新娘子床底下,听见新郎官儿嘻嘻哈哈地笑声说,要吃新娘子的两个奶奶儿,新娘子不肯,新郎馆儿就挠新娘子腋窝儿的痒痒,弄得新娘子鸡妈嗬拐地乱叫,又嘻嘻嘻地笑,我也忍不住地就笑出了声,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