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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凝有些不解的，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乔为。他确实有疏忽，但算不上有错误，如果要道歉，对象应该是赵达的亲人，而不是她。
他根本不用对她感到抱歉，他给她拿了枪，带着她躲过丧尸的追逐，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
她给出建议：“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等秩序恢复，你可以去自首，让法律去审判你。如果到时我还活着，你可以让我去当证人，我会如实说明一切；如果没有恢复秩序的那天，那这些也都没意义了，你如果感到愧疚，那就是最折磨你的东西。”
说完她也不管乔为的反应，起身去了窗边，日头已经没有正中午时那么热辣，让她升起了点紧迫感，“现在我们先抓紧离开这儿。”
绳子被乔为分成两段，顶端都牢牢地拴在柱子上。他要去的地方距离更远，也不像这边有树杈可以落脚，严凝坚持让他先过去，自己留在屋里给他控制绳子的长度。
接警大厅那边是个一层的平层，乔为比拿武器那次动作更快，一转眼就在接警大厅的屋顶尖儿上，找了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
等他好了，严凝才学着他的样子背身往窗外爬。二楼不算高，她作为警察编制，该受得训练一样没少，这对她来说也不难。
只是大量的枪支和弹药都被她拿白大褂包了起来，吊在她身前，会往下坠，移动过程中也会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二楼这个高度，高个儿一点丧尸举起手就快碰到她的鞋了，哪怕乔为在对面一直不停地动着手臂说着话吸引丧尸的注意，还是有几只一直守在她的脚下。
严凝只能一边躲一边加快速度，等她爬到树上坐下，屏气安静了一会儿，丧尸才又缓慢地走开，回到了太阳下。
她冲乔为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开始运枪了。
乔为点了点头，脸在太阳下晒得发红，又开始用说话的方式吸引丧尸的注意。听那语气跟逗小孩儿一样。
严凝伸手从衣服兜里掏出车钥匙，摁了开锁。树下的吉普猛地一闪，发出了一声短促和细小的“滴——”
立马有丧尸猛地回头扑过来，好在严凝还在树上，丧尸扑了个空，转了两圈就离开了。确定安全，她才缓慢地把用白大褂包好的枪支绑在绳子上往下运。速度很快，落地很轻，放好后她解开自己腰间的绳子，轻手轻脚地往树下爬。
过程有惊无险，但凡有丧尸回头，乔为的声音就会大些。严凝拉开驾驶座，用车门挡住自己，把包裹往里头推。放进驾驶室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放出了些声音。
离得最近的两只丧尸已经失去控制往这边冲了过来，严凝没关车门，三两步往树上一扑，毫不犹豫地往树上爬。
丧尸的手勾住她的鞋子，严凝毫不犹豫地蹬了一脚，把鞋子给了它。
不远处乔为手里的枪不知何时已经举了起来，手臂绷得笔直。一旦严凝有危险，他会随时开枪。
与此同时，他嘴里还在混不吝地逗丧尸：“门前大桥下，好多丧尸呀……”
“……”严凝扫了他一眼，发出了继续下一步的信号，他才开始实行下一步。
“市局里还活着的人，听着。
如果想要离开这里，请务必听我说话。
丧尸会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追，请利用你身边的物品，尽可能向远离自己的地方制造声音，借此离开躲藏地。我和我的同伴在门口接应你们，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帮助你们离开。
请从办公大楼左侧，靠近解剖室那边的通道离开，我们只能坚持15分钟，15分钟一过，我们就会离开。现在时间——”他看了眼表，声音清朗凌厉，“16点36。”
说完他开始背诵人民警察行为规范准则，再没有刚刚混不吝的模样。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严凝一边在心里跟着他默念，一边举起装了消音器的那把枪对准办公大楼，如果有任何变故，她会随时开枪。
直到16点40，四分钟后，才从办公大楼里跑出来两个穿便服的警官。两人心里缜密，担心发出声音，脚上都没穿鞋，可两人奔跑时粗重的呼吸声还是让附近的丧尸们有所察觉，离他们最近的三四个丧尸瞬间回头，奋力追来。
严凝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在扣下扳机的瞬间，乔为在接警大厅的顶上说：“同志，闭眼。”
一连四枪，枪枪爆头，四只丧尸的脑袋就像四只腐烂膨胀了的西瓜，在空气中炸开。但奇怪的是，四处迸射的只有白黄相间的脑浆和一点血肉，像上午那样血液迸射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来不及细想，第二批人已经在往外跑，这次人比较多，大概有六、七个，表情比前头的两个人慌乱。
严凝没有错过他们身后那道扭曲疯狂的身影，在它的脑袋完整地暴露在视野中的瞬间，她一枪击碎了它的脑袋。
严凝的姿势标准，准头很高，拿着枪英姿飒爽，一张脸冷酷艳丽。
乔为看了两眼，“及时换弹。”
严凝担心随时有人出来，算了算子弹还够，暂时没动。可直到约定的15分钟结束，也再没有任何人出来。
没有人了吗？
分局加起来将近70号人，除开外出的、休息的，和已经变成丧尸的，应该也还有十多个人左右。
乔为和她的想法类似，他已经从行为规范背到了道德规范，确认了一下时间才下了最后通牒：“没人了吗？我们要离开了。”
丧尸群因为他的高喊更加兴奋，大叫地往前扑，层层堆叠，有的甚至马上就要踩着前面丧尸的身体够到乔为的腿。
“不能再等了。”眼看情况越来越严峻，严凝冷声说，“你注意安全，吸引注意，我现在开车来接你。”
乔为点点头，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准备随时跳上吉普车。
严凝下了树，车门没关，她钻进车里迅速关上门。关门过程中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一两个丧尸凑上来，哐哐撞了两下玻璃，严凝把腰弯下去，屏住呼吸，丧尸闻不到气息，又很快散去。
她从包武器的白大褂上取下绳子，一端系在车门上，一端通过车窗扔到车顶。因为卡着绳子，车窗不能完全关紧，有一条小小的缝。
乔为那边的情况已经愈来愈糟，丧尸在他脚下跟叠罗汉似地往上爬，每次快爬到时就被乔为一脚蹬了下去。但他那个地方不管是站或坐位置都很小，情况危急。
严凝毫不犹豫地发动车子，朝接警大厅的门口直直开过去。乔为按照原计划向远处开枪，枪声一声接一声，但能吸引过去的丧尸已经少之又少。
四周都是丧尸，不管是车前罗汉堆一般的丧尸，还是两侧扒在车窗上往里看，甚至想往车上爬的丧尸，到处都是。
车被淹没了，乔为现在往下跳，就如同是在往丧尸堆里跳。
严凝发了狠，咬紧牙关把车往后猛地往后一退，又狠狠地往前一冲，丧尸被她撞到了大片，给了乔为一个反应的时间。
这就够了——
乔为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咚——”地砸在车顶上。车子瞬间冲了出去，他身形不稳，下意识往车顶上一趴，左手边拽到了一根绳子。
靠这根绳子，他稳住了快要侧翻的身体。
车尾还有两只丧尸，抓住了保险杠死不撒手，严凝倒车往外拐时车速降了一点，它们已经在往顶上爬。
不仅如此，公安局门口的丧尸都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死命地跟在车后头追。
“坐稳了——”严凝扫了眼后视镜，油门踩到底。乔为右手从腰间摸出枪，对着车尾的丧尸就是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