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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帆假模假样地爆发出一阵强力的咳嗽声，活像是被自己面前那盘子黑黢黢的菜呛的。他往旁边躲，一副怕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乔为当场灭口的样子。
当事人却是一副“就这？”的表情，坦坦荡荡地斜睨了严凝一眼，语气冷淡：“怕你睡死了。”
从目睹严凝掉进丧尸堆里之后，乔为不经意间就会燃起种恐惧，有时候做着别的事呢，就突然感觉严凝好像要不在了一样。
不去看一眼，他整个人都难受。
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ptsd了。
这话说出来几人都静了静，连陈风帆不着调的表情都卡在了脸上，他听乔为说了前因后果，知道活下来有多不容易。
虽然乔为还是那副拽得像活王八一样的德行，但陈风帆这几天跟着他，能感觉他是变了许多。
那股倨傲还在，但他变得谨慎了许多。
以前他是严于律己，现在是个人他都严格要求。
打个比方，从前他像匹狼王，妄图把自己的战斗值拉满以此保护族群，现在他是恨不得把族群的每个人都变成战神。
末世，不能把命押在别人身上，押在他身上也不行。
“哦——”严凝长长的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答案，像是没感觉到屋里骤降的气氛，说出口的话有点缺心眼，“怪不得机器人说你平均待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这次轮到乔为呛了一下，气笑了。
陈风帆在旁边嘿嘿直笑，扯着严凝就要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凝妹子我跟你说，有些男人，这个三分钟就是平均时间——”
乔为直接一阵风把两人轰出厨房，挽起袖子开始洗手做饭，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模样。怕两人烦他，甚至开始给他们找事做：“帆子，你给严凝看看这两天的资料。”
“好嘞。”陈风帆从客厅茶几下头拿出平板，推到严凝面前，“妹子你看看，都是三分钟那——”
风拳砸过来，不轻不重地给了陈风帆一下，他闷哼一声，嘴里的话转了个弯，“都是这两三天我们搜集的。”
资料很杂乱，有政府公文，还有民众之间一些私下的传闻，零零散散的，不成系统。乔为一一按照不同的脉络整理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眼就能把握到重点。
严凝觉得乔为之前读书的时候应该是个学霸，读书的时候笔记应该做的不错。
她这么想，就这么说了出来。
“哪呢？”陈风帆没忍住笑了，“他在警校可是刺头，别说笔记，除了考试没见过他动笔。不过你有点没说错，他成绩确实不错。”
在警校那样卧虎藏龙人人憋着一股劲儿的地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
严凝虽然没想过，但听陈风帆一说，也觉得乔为该是那样。自有傲气，自成风流。
三个人，乔为做了三菜一汤，其中那个凉拌菜的原料是陈风帆做废的土豆丝，被他过了水重新调了个味儿，吃在嘴里酸酸辣辣的，很不错。
吃完了，陈风帆主动请缨去刷碗。乔为和严凝一人捧了一杯茶，坐在沙发里聊闲。
乔为腔调还是漫不经心的，“那个军师，你认识？”
“京兆大学的医学博士，扶方。”
严凝抿了口热茶，一副惬意得不行的样子。
谁问你这个了。
乔为转了转脖子，直白了点：“你们认识。”
“他已经死了。”严凝觉得这个人没什么继续讨论的必要，“我已经报复回去了。”
“可他像是知道你一早就会去那儿，而且——”乔为冲厨房里喊了声，“帆子，出来。”
陈风帆过了会儿才跑出来，手上还有未干的水滴，他甩了两下，往严凝身边挤，被乔为一脚踹开。
“说说。”乔为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给他递了杯茶，“你跟我说的面包厂的情况，再给她说一次。”
“谁爱喝这玩意儿，又不是大爷，我们年轻人只喝可乐。”
陈风帆嫌弃地瞥了眼，接过放在一边，看向严凝，“妹子，说这个可能比较话长——”
“长话短说。”
陈风帆啧了一声，看向发出声音的乔为，“小凝凝都没说什么，你先闭嘴。”
“说吧说吧。”严凝在一边拱火，“反正有空，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说起。”
陈风帆长吁了一口气，觉得严凝跟乔为待了两天也变得贫了，“那天，我和小陈去销毁尸体，刚进电梯，就听见一楼有人打架。一开门，两个像神经病一样的人就往我们扑过来，要不是我俩推着车，把他们挡着了，我们估计也没了。一路到处都是尖叫声，我俩躲进了一间空的闻讯室，好不容易才绕到后头的焚尸室。结果到了外头，那尸体坐了起来”
他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吓得拽着小陈往外跑，越跑越重，一转头那哥们儿吓的运尸床还在手上拽着，忘了松。外头也都挺乱的，但马路上空旷，硬跑起来丧尸跑不过。小陈说他要回家找他家人，我就在路边捡了别人不要的车往省厅开。结果省厅更乱，到处都是丧尸。”
陈风帆的眼里泛了红，“我想救他们，想往里头走，四楼、五楼还有人，王支、谢局都还在呢。可我一靠近他们就吼我，让我滚，让我别去送死。我在省厅门口窝在车里等了一夜，我也不敢跟乔队打电话，我知道他手机总是开着声音，怕他躲在哪儿，手机一响声音吸引了丧尸。更怕知道他已经死了。”
陈风帆顿了许久，才继续说：“第二天上午，出城的人特别多，我找人问了问才知道了庇护城的事。那时候第一批异能者也出现了，街上还挺热闹，秩序也还正常。”
怪不得下午去的时候已经没看到什么人了，要走的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已经走了。
“我无父无母，朋友全在这儿，也不想往那儿去。当时想，如果死的话我也死在这儿。”陈风帆哭出了鼻涕泡，“路上听到有人说面包厂是警方弄的临时避难所，我以为是有人来支援了，结果一过去，就被绑起来了。”
“当时面包厂的丧尸很多，那些人拿人命去吸引丧尸。欺负女人，让男人自相残杀，后来感觉不舒服，晕了过去，再睡醒就到这儿了。”陈风帆看了乔为一眼，“乔队说的跟我遇到的大差不差，但是我过去的那会儿，面包厂这群人的老大不叫什么詹临，也没什么军师。”
他挠挠头，“他们的老大是个手臂可以变长的中年男人，喜欢活掏人心，姓康，名字不清楚，手段十分毒辣。队里人挺多的，不止14个，异能者不多，都是刚放出来的。”
手臂可以变长的中年人？
严凝隐隐有点猜测，她看向乔为：“精神控制，可以篡改记忆？”
“大概率。”就这一句乔为就知道她跟自己想到了一起，“我们在高速口处理掉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老大，其他的人，大概都被扶方篡改了记忆。”
陈风帆因为陷入沉睡，反而因此保留了真实记忆。
“这样的话，他们的目标看起来似乎是我？”
“是。”乔为眼神冷冷淡淡的，“更直白的说，他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杀了你，而是为了帮你开启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