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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赵峥带着铁梨花等人回钱家洞,一则为了自己和铁梨花的亲事,回家省亲,拜见梁老爹,另一方面是带着桃花寨的考察团,实地考察学习公社及其下辖的各项产业,眼下新的据点邱家堡的搬迁、建设工作尚在进行中,原本并未打算停留许久,但赵峥这一搞军工研发,一下子就花了十天时间,尽管这十天对考察团来说也没有浪费,进一步详细了解了公社的制度和运作以及各个产业的运作情况,对于香烟、糖厂、棉纺织和铁铺这几项产业的规模和效益,桃花寨的众位头领是羡慕不已,众人均觉得,若是桃花寨以前也能办起这样的工场,山寨上的日子肯定不会如先前那么窘迫,私底下各头领纷纷找到铁梨花,不约而同地表达了这样的想法。
赵峥偶遇了丁薇,没有逃过远远暗中保护他的铁辉的眼睛,自打解除了桃花寨的危机,作为山上为数不多读过书的人,铁辉自然能分出轻重,对赵峥也是打心底佩服,再加上赵峥又与自己姐姐订了亲,成了自己姐夫,不用铁梨花嘱咐,也知道赵峥对山寨对自己亲姐有多重要,便是回到赵峥家,铁辉也不忘对他暗中护持,这意外撞见自己姐夫与一青年女子私会,这做小舅子的哪里有不打小报告的。
铁梨花知道后,当即便想到了丁薇,尽管她没见过丁薇,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女子肯定就是,这也不免让她对丁薇产生了好奇,她当即便让铁辉去暗中查探丁薇的情况,再跟自己汇报。虽说她心里并不介意赵峥纳丁薇为妾,但并不代表她无所谓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子私会,心中便是老大不痛快,夜里不见赵峥回来,心里更是憋气,听说赵峥有事要忙,让家里准备夜宵,她便给他做了加料的汤饼,嘱咐铁寅生和李三给送去,算是出口胸中恶气。
但接连几日,赵峥都扑在实验室,铁梨花想去看他却被保卫社的兵丁礼貌地挡了回来,她想强闯,却被梁老爹劝了回去,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泼辣铁娘子,可在自己未来的公爹面前,她可不敢撒泼,从梁老爹处得知,赵峥在做挺危险的研究,铁梨花的气也就慢慢消了,反而担心起赵峥来了。
听到各位头领的看法,铁梨花心里是比喝了蜜还甜,这有了夫君的女人呐,在她听来众人的评说无不是在夸赞自己的夫君能干,这比当面夸她都更加受用,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她也感同身受,确实知道赵峥所干之事跟他在山上跟自己所说果然一致,而成效也是摆在眼前,之前想要强留赵峥来学办公社的想法也是不错,有了这样的榜样,铁梨花对于带领父老乡亲过上更好的生活充满了信心,至于未来金人的入侵,她相信赵峥一定会有办法,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力辅佐夫君,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好。
当赵峥会后单独找到她,开口便说要把钱家洞的公社与桃花寨合并起来的时候,隔了十日不见,这呆子竟然没有一句体己的话,叫这美女寨主心中不悦,但见赵峥一番公心,她压下心中的不满说道:“你我结为夫妇,两家自也就成了一家,本来就由你主事,我定是答应的,只不过最好还是征询一下寨中老人们的意见,免生什么非议,不过近日他们各自也都与我说过,对公社社员的生活颇为羡慕,想来只要能让他们和寨里老幼日子过得更好,大家都会赞同的。”
“娘子说得是,那回头咱们一起和他们说去,其实这也很简单,就是把公社的制度推行到寨子里,原本寨子里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条件限制各家私产也是不多,跟当初公社刚开始时也差不多,大家也都是有饭一起吃,劳作一起上,需要时还要提刀上阵,军民不分的,现在咱们是邱家堡的驻守厢军,正合适把军民分开,百姓愿意在邱家堡居住,便留在邱家堡,愿意搬来钱家洞也可自便,我今日说的军械厂和弹药产,我也准备建在邱家堡,这样也给留在邱家堡的百姓做工的机会。”赵峥说道。
“那烟厂、棉纺厂呢?这些在钱家洞做得,在邱家堡就做不得吗?”铁梨花问道。
“做也做得,也做不得。现下情况另开分厂必要性不大,投入还多,若是同样的投入,用于扩大现有工厂的生产规模,效益会更好,你们若是看中了这两项产业,一则可以迁移愿意在厂里工作的百姓来加入这里的公社,另一则咱们可以投资入股到这两个工厂中,这样工厂便是大家共有,自然收益也不是这里的公社独得。”赵峥解释道。
铁梨花眨巴着秀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你这倒是想得周全,这里你要谋划好了,免得让人以为我们桃花寨要被这边吞并了,难免有人会有这番心思。”
“还是娘子考虑周到,这个我自省得,手心手背都是人,现下我们夫妻一体,自然两家并做一家,话虽如此讲,但多少还有些彼此之分,咱们势必要一碗水端平,一视同仁,总之,从你我起,咱们就以身作则,凡事公心,只要咱们真心实意地抱着为所有百姓服务的初心不忘,总会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的。”赵峥微笑道。
“凡事公心,这说的好!但是就不能有私心了吗?”铁梨花点点头,却神色一转,意味深长地瞟了赵峥一眼,拉长了语气说道。
“私心?什么意思?”赵峥察觉到女人神色的变化,警惕地看着女人,问道。
“那你堂堂公社社长、邱家堡指挥使,私会公社女社员算是公心呢?还是私心呢?”铁梨花语带嘲讽地徐徐说道,双眼直视赵峥眼睛。
赵峥心里叫糟,好端端的说着正事儿,怎么这女人会知道这事儿?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赵峥被铁梨花这猝不及防地一问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似被她捉奸在床似的浑身不自在。
“这……娘子……冤枉啊,这……这……这……真的没什么。”赵峥结巴道。
铁梨花见他的窘迫模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顿觉这呆子有时候吧精明万分,有时候吧又有点傻得可爱,说道:“好啦,人家逗你的,铁辉都跟我说了,那丁薇也是订了亲的,这样你也好断了念想,我早说了,你纳她为妾我也不反对,但是往后,你若是见了其他女人,你要主动来跟我说,我又不是妒妇,只是怕你不知哪天被狐狸精骗。”
“嘿嘿……娘子真是体贴,真是体贴,小生记下了。”赵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嘴上说着,心里还在揣摩铁梨花的真正用意。
“记住最好,对了,回头你把红玉也收了房吧,她也老大不小了。”铁梨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赵峥直接无语在当场。
……
很快,赵峥等一行便要回去邱家堡了,半个来月的相处,让从小缺乏父母关爱的大姐成了铁梨花的小跟班,几乎如影随形地跟在铁梨花身边,小姑娘听说爹娘要走,吵着要跟去邱家堡,铁匠铺没有计划迁往邱家铺,俨然已经是一个集合着冶炼、金属加工工厂的铁匠铺随着赵峥的离开和狗娃的出师,也离不开梁老爹总管全局,家里商量一番,待到年底前二人完婚后,再让大姐搬去邱家堡,虽说铁铺不做迁移,但是在邱家堡建立分厂也是有必要,那之后肯定是要全家团聚住在邱家堡的,但这一切需等邱家堡建设初具规模之后了,年底前肯定是不行的了。
在征询过桃花寨的老人们意见之后,赵峥也当着两家主事众人宣布了两家合并的具体计划,由双方共同成立人民公社执行委员会,由苟延年担任会长,铁梨花担任副会长,按照当前两家各自人数,钱家洞公社推选产生四名代表,桃花寨选出两名代表,作为委员,再加上赵峥自己,担任书记,总计九人,作为两家合并之后的民政方面最高决策机构,经过现场的举手表决,李龟寿、张大彪、张茂、牛春花、戚二娘和周良成了第一届委员。
钱家洞这边,原本的人民公社,改为人民公社钱家洞分社,社长由苟延年兼任,杜松担任副社长兼营建社社长,而在征询过高大夫和田家娘子陈玉娘的意见后,要在邱家堡也增设医疗站,陈玉娘则不再担任饭店掌柜,而是担任公社学堂的山长(校长),将原有的识字小组和识字班改组,成立公社学堂,分别在钱家洞和邱家堡两处开设学堂,学堂目前还是以识字脱盲为主,期间会教授一些基础的数学知识,赵峥还想开始政治课,不过目前他还没有时间精力,来编写相关的教材,只能先让陈玉娘收集整理一些古人爱国的故事,以宣扬爱国主义精神和牺牲风险精神为主旨整理一些内容回头来和自己讨论。
邱家堡这边,则成立人民公社邱家堡分社,社长由铁梨花担任,副社长由贾老六担任。两边公社都受执行委员会统一领导,双方社员身份相互承认,一律平等,只要进行相应的登机,社员可以在两边公社自有往来,在公社内的产业工作、生活。
鉴于目前赚钱的产业都集中在钱家洞公社, 邱家堡除了寨里原有的家当,最值钱的便是山里的那做金矿,虽说是集体共有的制度,但是也并不是简单的将原本桃花寨的家当都接收过来,赵峥提议将公社的所有产业,包括自家的铁铺,以及封龙山里的金矿的所有权拆分成股份,根据各项产业现有资产和收益,综合考虑未来的收益预期,在李龟寿提供给赵峥的账目的基础上,赵峥给各项资产确定了其估值,当着虽然赵峥做了诸般皆是,但是除了张茂、李龟寿隐约理解了赵峥的算法外,其他人都没有真正搞明白,赵峥嘴里的这个估值是怎么算出来的,只知道这就代表这个产业当前值多少钱。正在众人不明白赵峥算这些的目的时,赵峥提出对所有这些产业进行股份制改革,所谓股份制改革就是将各产业的现有资产分出若干股份,在原产权所有放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前提下,其余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分为最小面值五十文的股票,对外出售,当前所有产业的大股东,除了钱家洞公社便是梁家,现在多了邱家堡公社,自然以这三放的交叉出资持股认购为主。
公社的老人都清楚,算到根子上,所谓公社的产业无不都是赵峥前期投入建设的,虽说自公社建立伊始,赵峥便规定了产业归集体所有,但大家都认为这是赵峥这个大善人发的善心,便是在苟延年这些人的心里,也存着帮赵峥守好家业的心思,但今日听赵峥这么说来,显然是赵峥当真把一个所谓的“集体”凌驾于他自己个人家族的利益之上了,令公社里的老人们大为吃惊,甚至有人认为赵峥是烧昏了脑子,乱发善心,哪有把自己家业拱手送人的呢?
由于事先赵峥早已跟梁老爹沟通过,梁老爹也只赵峥不是守着铁匠铺讨生活的人,自己年岁大了,未来自然也是要托付到他手里的,基于长期建立起的近乎盲目的信任,梁老汉虽然不十分理解,但还是选择支持自己儿子。众人纷纷出声规劝,但在赵峥的一再坚持下,还是纷纷举手通过了这个提议。
邱家堡公社刚刚成立,家底薄,自家的金矿被钱家洞金矿一下子就买去了剩余的全部股份,对于金矿“收归集体共有”,赵峥是支持的,所以他和梁家并没有参与其中。而在钱家洞公社买进了几乎一般金矿的所有权之后,所剩余的资金也只够买下梁家铁匠铺二成的股份。
而另一边,铁梨花带头,本着多点开花,看什么都好的心态,用自己积攒的家底和出售金矿所得的大笔资金,在钱家洞的各项产业中都购买一至三成的股份,铁匠铺也买了两成,在铁梨花心里,自己也是梁家的一份子,外人买得,自己就跟要买自己家的产业。
众人说得热闹,成千上万贯的交易往来,都被写在会议室的大黑板上,不过就是些账面文字的账目,但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还是很过瘾很好玩的一件事儿,最终三方算是把这笔账给算清楚了。至于各项产业剩余的股份,赵峥要求在两边公社向社员开放售卖,今后除了代表两个公社的集体股份,不得交易转让,只能作为资本,用作分红,而非集体的个人股份可以相互交易。
赵峥说到这里,脑筋转的快的李龟寿和张茂当即便想到这便是赵峥提过的股票交易所,张茂当即便当众问赵峥他说的这个是不是就是跟知县相公提过的那个东西,赵峥当即便笑着解释,这自然就是,只不过目前只是咱们两个公社内部的,若是对所有人开放了,才是他那日所说的交易所,既然答应了知县相公要办银行、证交所和保险,那就可以一边筹备银行,一边先搞个内部的交易所来试验,等有了经验之后,再到县里去把交易所搞起来。而这筹备的具体工作,赵峥也自然交给了张茂,张茂兴奋地欣然领命。
原本公社的各项产业,赵峥便设置了分红制度作为对个负责人的激励,个人也都做得相当不错,此番股改,赵峥更是把当时的分红比例转为了股票,相当于白送给个人,公社的老人们无不感激涕零,一时间半年多钱饥寒交迫的辽民,转眼成了腰缠万贯的财主了,就是孙旺、牛春花夫妻俩算算自己的股票,也够得上当个地主官人了。
在众人的热烈掌声中,结束了这场令人欢欣鼓舞的“分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