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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汐昨天第一眼看见池戾开始，就觉得那个系着死结的缎带很碍眼。
她可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看着那个死结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但是话一说完，其实就后悔了。
池戾虽然外表是一个漂亮的少年，但本质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啊。
而且，一直表现得不太爱搭理人，怎么会允许她碰触呢？
“嗯，我其实只是说一说……”
沈白汐想补救，可是话音未落，就看见池戾绑头发的缎带自动散开，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少年缓缓走向她，鸦羽般乌亮的长发披散在白衣上，显得整个神脆弱又美丽，像靠近萤火的美丽蝴蝶。
“你说什么？”池戾面无表情，淡淡地问。
沈白汐看着地上的缎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昂头微笑，“没什么。”
缺少工具的情况下，她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充当梳子，小心地穿过少年的长发。
和想象中一样，发丝微凉柔软又顺滑，像能工巧匠精心编制的丝绸。
但是有一个问题。
池戾虽然是少年模样，身高还是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两人都站着的情况下，她抬着手梳理他的头发，手一会儿就酸了。
“呃……要不然，我们进去梳？”沈白汐指了指通向后面的门，小心地建议。
池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行吗？”沈白汐有点儿失望，但也不能完全不能接受。
毕竟没有人会一直顺着别人的意思，何况对方是神。
然而下一秒，她又惊讶了。
池戾直接飘向那扇门。
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虽然没有说话，但沈白汐还是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内容。
他在问：“为什么不跟上来？”
沈白汐立刻跟过去。
白日里，悬在空中的夜明珠好像一颗普通的珠子，除了能自己悬浮之外，没有别的奇异之处。
让沈白汐尴尬的是，早上她好奇池戾去了哪儿，两床蚕丝被根本没整理，到现在还随意地铺在床上。
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沈白汐尴尬地看了池戾一眼，加快脚步想过去把被子收起来。
可是没等走近，被子竟然自动舒展，然后工工整整地叠了起来。
沈白汐僵住，诧异地看向池戾。
“头发还没有梳完。”池戾平静地看着她。
沈白汐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昨天晚上那种奇怪想笑的感觉又出现了。
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她低头掩饰，“好，先帮你梳头发。”
他在床边坐下来，虽然沈白汐还需要抬一下手，但比刚才站着方便多了。
梳头发时，沈白汐悄悄偷看他。
越看，越觉得惊讶。
这位少年神的眼睫好长，眼眸更是剔透如同琥珀，实在好看得过分。
“池戾，之前有没有人夸过你很好看？”
沈白汐一时放松，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池戾为了让她梳好头发，一直没有动，像一尊精雕细琢的陶瓷娃娃。
闻言平静地回答：“没人见过我。”
对了，从前神从不在人前出现，连神像都被荧光挡住不让人看。
沈白汐恍然，一边用缎带重新把他的长发扎起，一边好奇地问：“那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你？”
“你不一样。”池戾闭起眼睛，身上的气息变得很淡，“你是新娘。”
沈白汐：“……”
不说她都差一点儿忘记了，她和眼前这位，算起来应该还是新婚夫妻的关系。
夫妻？
沈白汐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两个字没有任何排斥。
但就是不知道，这位几乎没有情绪的神，是否和她一样。
她一贯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直接开口问：“你承认我这个新娘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沈白汐等了很长时间。
就在她以为等不到回答时，才听见池戾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漏掉。
不过她听见了，然后忍不住笑了，手指灵巧地给缎带打了一个很漂亮的结。
“我也愿意。”
她对这个少年，有着天然莫名的好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一点儿都不排斥，甚至觉得可以更亲近。
果然只要是祂，无论什么样子都会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