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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卸磨杀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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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恏叹了口气,说道:“刘公公在稍稍动些真格,就显得我这一刀多余出了……”

不同于沉默不语的匪歆,已经感觉到十分危机的姑射却是开口叫嚣道:“那你来试下看撒,就晓得打口干。”

吴恏其实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好似不开口,心里就不气通,自己的小师弟就要死了,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更因为这群劳什子的谪仙!

要说吴恏心里有多少悲戚,其实不然,毕竟初次相见,也没什么同门之情,就是感觉窝火,毕竟自己的初衷就是冲着何三水来的。

不过何三水最后的请求,还是叫自己保全何肆,自己点头答应了,还是尽力而。偏偏自己就算能杀光他们,也就是叫他们做了一场噩梦而已,本尊不痛不痒,依旧是在化外逍遥自在,当真叵耐!

刘传玉施展秘术铁锁困龙,以万千气机丝线圈定战场,禁锢姑射,却并不针对一旁的匪歆。

事不关己,匪歆自然不为所动,她巴不得姑射死了,自己也好近水楼台。

姑射冷哼一声,半点儿不寄希望于这虚假的盟友能够雪中送炭,易地而处,自己也同样巴不得她遭难。

武人担心唇亡齿寒,而几乎共用一团灵气谪仙,自然是僧多粥少。

刘传玉的秘术铁索困龙已经布下,形成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姑射在深深困顿其中。

吴恏一跃而起,左手屈龙斩落,配合刘传玉,两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

刀光如龙出海,凌厉无匹。

姑射俏脸生寒,不露惧色,身形猛地一动,施展飞身托迹的神通,即便是刘传玉施展的铁索困龙如同铁狱铜笼,依旧是被其找到疏漏之处,金蝉脱壳。

明知这是刘传玉故意留出的缺口,也是深谙围城必阙的道理,并非姑射愚钝,而是眼下容不得思考,不得已而为之。

姑射竟然直接朝着吴恏的刀光冲去,转守为攻,将二对一变为那一对一。

虽说姑射相对实力最薄弱些,但在吃到不少灵气之后,也是将境界拔高许多,已然不逊色三品中流武人,而其神通手段更加叵测,防不胜防。

吴恏面不改色,依旧一刀落下,甚至没有变式,在之前的二十一次凭空挥砍之中,脑中衍化却不止千遍,足有二十一次心相将其顺利一刀斩落。

眼前情景,有何意外?

吴恏一刀之下,刀罡并不止息,倾泻不断如天河泻落。

刘传玉没有再出手,转而对上匪歆。

另一边,老赵与璃安的战况也是胶着。

纵使璃安总有差那么一丝丝就能将老赵斩于剑下的错觉,却被老赵一一化解。

老赵的武学后天并不驳杂,乃是年少成名后拳路一家独大所致,其实当初也是个无所不精的武人,隐隐与李且来的路子趋同。

拳法与剑法混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还真有几分二对一的架势。

他对吴恏说不用帮忙,看起来还真不是托大。

吴恏收敛一刀之后,只听姑射骂骂咧咧,“一点都不好耍,不耍哒,我回克哒……”

吴恏不免莞尔,倒是雁过留声,确信这位才是来游戏人间的,没什么太大的目的,还真是荒唐又可笑,但这瓮天作为谪仙的游戏之地,便只剩可怜与心酸了。

吴恏瞥了一眼屈正,因为何三水之死,自己也难得有些物伤其类,想要帮亲一回。

蝉露比姑射状况稍好些,但也就只多花了吴恏一刀气机。

随着澄心、氛氲、溪云、李铁牛、姑射、蝉露的相继离场,豸山之中也是萦绕着灵霭,蓦然呈现云蒸霞蔚,斑驳陆离之态。

兰芝双眼一亮,差不多了,灵气终于够了!

兰芝早早在此布下阵法,此刻灵气足够,只见数百符箓缓缓悬空,被灵气点燃,九宫遁,八卦行,化作金庚之气,豸山好似被施展了点石成金的手段,突兀成为一座金山。

一座灿金色大阵自兰芝脚下瞬间浮现。

兰芝的双手舞动,符箓如行云流水,燃烧间急如星火,作电流星散,光耀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西方庚辛,太微玄真,内应六腑,化为肺神。见于无上,於于丹田,围护我命,用之神仙……”

兰芝口中念念有词,灿金色的大阵开始缓缓流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豸山都笼罩在其中。

却是骤然收束,凝为实质,只囊括了自己与对面王翡,隔绝里外。

王翡面色阴沉下来,自己本就是浊山道士,怎么会不通这符箓一道?

没想这刘景抟的首次开禁在这瓮天之中降下灵气,却是给兰芝做了嫁衣裳,自己也真是终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鹐了眼睛。

可惜王翡只是占用了何肆这个瞎子的躯壳,在这没有灵气的瓮天之中少了些许提防,更是没料到这瓮天之中还能出现化外符箓,这才没能察觉出些微的蛛丝马迹。

王翡也只能苦中作乐,想来这次自己是真的栽了,从自己答应与兰芝合作之时起,便是胡孙入袋,打凤牢龙。

就不知道这符箓是何时送入瓮天的呢?刘景抟身为天老爷,不会这般尸位素餐吧,连这都发现不了?

难怪她要布局在药师佛道场,这里虽小,却是螺蛳壳里做道场,神不知,鬼不觉。

王翡坦然一笑,散去狰狞,这会儿倒是在何肆这张残破的脸庞上浮现一缕温和,轻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煞费苦心,伏脉千里,这等品秩的符篆之术,想来只有那旦洲极负盛名的三山符箓了吧,就不知是龙虎、曲句还是阁皂出品?”

兰芝看着王翡一副其言也善的作态,只是讥笑,“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呢?望闻问切,就差问出根柢,你好捉得病根,对症下药是吧?”

王翡终于释然,乐呵呵道:“要说根柢,其实不用知道,豸山地处京城西郊,西方属金从革,你如今施展的无非是五行之中的金庚搬运之术,金属休囚,以衰金而克旺木,木坚金缺,势所必然,故春不容金也。时值金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俱备,可金生于秋,失时就衰,枝叶虽凋落渐稀,根气却收敛下达,故而受克与土,可惜了,若非我们同处这瓮天之中,此阵确实可解。”

王翡宁愿多说几句马后炮的无用之话,也没有趁着兰芝运转大阵只是攻其不备,看着倒是有些倔强挽尊的意味,其实也是在示敌以弱。

王翡叹息问道:“我更好奇的是,兰芝道友想欲盖弥彰,抛弃这一处战场,然后把我带去哪儿?”

兰芝笑道:“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不妨猜猜看啊。”

王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与五行大遁之术也差不离,危难时,以金为媒,即时逃脱到方圆三百里内有任意一处金媒之地,要我猜的话……便是那毗云寺?想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请君入瓮的准备了吧。”

兰芝没有意外,若是这会儿还看不穿来龙去脉,王翡就是真傻子了,只是笑着纠正道:“应该说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饶是以王翡的养气功夫,也是没有忍住怒骂一声。

“操!”

这是算准了以何肆的本事无法应对此次劫难,这才让自己捉刀,也是明知何肆这傻子做不到草间求活,对亲友都不管不顾,所以如此大费周折地迂回几次。

如此说来,那自己还真是那赤纯一片的大善人啊,当然也是大蠢驴。

所谓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过如此。

至圣先师说的不错,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