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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含玉问道:“去豸山吗?”
袁饲龙反问道:“知道还问?”
说罢他的身影又是瞬间消失不见。
陈含玉脸上笑容渐渐散去,对着庾元童问道:“他走了吗?”
庾元童点点头。
陈含玉问道:“元童,在我身边,你有把握打过袁饲龙吗?”
庾元童摇摇头,如实道:“胜算不足三成。”
陈含玉又问,“那你师父呢?”
庾元童说道:“师父他已经死在关外了。”
陈含玉摇头笑笑,“就我们两个人,你别这么死板好不好?我问刘伴伴是不是他的对手?”
陈含玉也就是随口一问,三品都打不过的人,四品能打过吗?无稽之谈。
庾元童却是想了想,“不好说。”
陈含玉叹了口气,总感觉这位三年前被自己带回慈庆宫的袁饲龙,开始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好在他不敢明着犯禁,不然李且来也会出手。
陈含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越王府,屹立于江南之腹,龙盘虎踞,气势磅礴。
其主人乃是陈斧正的胞弟陈枢贤,天位既定、年号府顺之前,陈枢贤也是夺嫡五王人选之一。
却是最早被封了越王藩位,远离京畿,之国就藩在江南。
喜帝陈斧正本名陈釜正,有兄弟五人,以五行命名,按长幼有序排列,应当是现在江南道世袭罔替的越王陈枢贤,山南道已经被削藩死于鼠疫的兴亡陈汝运,山东道的鲁王陈炳荣,府凉、剑垄两道的项王陈垄项。
炎离陈氏也算是人丁凋敝了,陈斧正之后,几乎一脉单传。
纵观二十三史,只有担心宗藩太多,朝廷承担不起岁禄开支,故而减诸王岁给的,哪有这样担心血脉赓续的?
如今十二道的藩王不过二十八个,宗藩还有九个,不过单手之数得了世袭罔替。
老赵没考虑过这么些弯弯绕绕,即便是如今年过花甲的那位自陈斧正驾崩之后,便是离朝资历最老者的陈枢贤也没自己活得久啊。
不过老赵权当自己只是打盹了一甲子,再次出山,还是个三十不到的小伙,意气风发,风头正盛。
传闻越王府中养士一千,除了当初那位山南道的兴王陈汝运,天下莫能出其右了。
一个并不遮掩自身实力的四品大宗师前来越王府,疑似拜会,早就有小宗师显露行迹,逆于五十里外。
老赵只是笑笑,露出一口烂牙,估计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他双手背后,只是踱步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得见这越王府巍峨的门楼。
所谓千金门楼四两屋, 户户面子在门楼,王府大门自然状气豪阔,五间三启,朱漆大门上九行七列共六十三枚鎏金门钉。
老赵看着眼前那蔚为壮观的越王府,按理说是高门难进,可这越王府,不说巡逻守备,怎么连个门房都没有?
老赵本来想用一记如雷贯耳的天象希声开场,就像戏曲中的开场打闹台。
可到最后,老赵只是站在门前,慢吞吞将一身皂衣整理服帖,又是吐了口唾沫将鬓碎发角捋顺,模样看起来颇为庄重且拘谨,这才伸手扣动铺首衔环。
过了许久,门内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哪位?”
老赵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道:“杨氏镖局,赵权,前来拜会。”
开门的是个没有修为的管事,一袭锦袍,比起老赵身上杨氏镖局的制式皂衣要神气太多了,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老赵在这位管事面前,几乎就像个乡巴佬一般。
自古道,君王舅子三公位,宰相门房七品官,何况是王府管事?
这个有些眼力见的管事却看不出老赵深浅。
他被推出来接客,甚至都不了解眼前之人的武道果位乃是四品守法。
而大宗师的存在,在他的浅薄见识里,便是王府之中也只有两位。
好在管事的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知道看菜下饭,便是看不透的,一律要用上高规格好生招待。
那样即便是错尊了客人,也可以说成王府礼贤下士,总归无错的,若是对白龙鱼服之人做出狗眼看人低之事,那才是大错特错,自寻死路。
所以即便管事面前是位其貌不扬的老者,他也依旧语气恭顺。
两人相互见礼,管事笑吟吟道:“原来是十三大镖局之一的杨氏镖局啊,不知可有名刺? ”
名刺又叫名帖,便是拜访时通姓名用的门状。
老赵年轻时跟着杨元魁走镖,走南闯北,可不是只会“合吾”一声,还随身携带一只长尺余,宽数寸的“拜匣”,里头放着名刺,递帖人的名字要写满整个帖面,字大表示谦恭,字小则会被视为狂傲。
老赵尴尬一笑,“我这次出门没带名刺,您通融通融。”
管事闻言面带疑惑。
不是来递名刺?难道真要进门拜访?
镖局走镖,不外乎人情往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冲州撞府,走过路过,都要一路结缘,遇到好时节,自然要望门投刺,也不是刻意钻营,就是混个耳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聚蚊成雷。
所以名刺上一般都写着“请安谢步”或者“拜客留名,不作别用”。
很多的名刺呈进后,其实投递之人都不奢求能见到主家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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