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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夜来得格外地慢,在苦苦等待了几个时辰后,子时终于要过了。
乌云笼罩天空,遮住了天空唯一的光亮,偌大的云岚城,一切都陷入了寂静。再忙碌的身影,到了此刻,也必须得安歇,迎来崭新的明天。
诡异的安静中,伴随着城中各处打更的声音,皇城之中一道猩红的火光冲天而起。
这道火光吸引了所有城内守军的注意,他们皆怔怔地看着那隐晦的信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未发现,身边同样站岗的许多士兵,迅速地在左臂绑上了红巾。这些士兵随即转过身来,将刀剑狠狠地砍在了其他士兵的身上。
这样的混乱在城中随处可见,但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计划。
离德宫,几百个黑影迅速地解决了门口几个守卫,在低沉的脚步声中,整齐有序地冲向围拢而来的守卫,厮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交汇在一起,仿佛惊醒了黑暗中的野兽。
一人身披黑袍,手中拖着长刀,缓缓从殿门走出,一步一步走下殿阶。周围的守军认出了那正是他们要囚禁的人,纷纷靠拢过来,手中长枪林立。冷逸尘一手扯掉了头罩,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面庞,他低喝一声,长刀挥舞,冲进了人群中。
火光和呐喊充斥了云岚城,红巾军汇集起来,冲进了王城守军的大营。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士兵,在看清了眼前的混乱后,三五成群拼命跑向武器库,死神紧随其后,大量骑兵在营中收割着性命。
初步清洗掉外围守军后,一部分红巾军迅速收缩,将王宫紧紧包围。而在王宫之中,则是由起事的禁卫军奋力攻入王宫中心地带,渐渐靠近了祁王寝宫重阳宫。
这一夜,狂乱的嘶喊震破天际。重阳宫中,冷垣秋神色萎靡,佝偻着坐在床榻上。
禁卫军大统领柏冲跪在地上,向冷垣秋禀报军情:“王上,王城各处都已陷落,眼下禁卫军正死守王宫,虽然叛军攻势很猛,但好在宫外守军无法进入,我们的兵力上还有优势。另外卑职已放飞了全部的信鹰,想必拂晓时候近卫大军就能抵达。”
柏冲说到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事发紧急,叛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但只要等到近卫军回师,这场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听得柏冲的一席话,冷垣秋的脸色并未轻松多少。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望着远处的黑夜陷入了沉思。
“王上,汉朗军距王城最近,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来勤王。”
“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个兄弟啊!”更像是一声轻叹,冷垣秋嘴角挂着苦笑,“既然他敢动手,就必定是万无一失,怕是等不到汉朗军回城,本王就已束手受擒了。”
柏冲的面色闪过一丝疯狂,眼神似铁,“卑职必定死战,以报王上!”
看着他离开,冷垣秋垂首喃喃道:“二弟,本王还是小看你了啊!”
经过一个时辰后,城中大部分的混乱已经平息,不断有红巾军在城内巡逻。而在宫城内,战斗才刚刚达到顶峰。
起事的禁卫军将宫门打开,使得宫外的红巾军毫不费力地攻入了王宫内。
柏冲浑身血迹,貌似疯魔,眼看着潮水般的红巾军不断冲击着这最后的防线,更是心急如焚,冲着身后的属下喊道:“带王妃和女眷们来重阳宫,他们绝对不能落到贼子手里!快!”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一个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大喊道,“大统领,王上谕令,所有人放弃抵抗!”
“不可能!”柏冲怒睁着双眼,三步化作两步走到那名士兵身前,单手将之拎了起来,像一头咆哮的雄狮,“惑乱军心者,死!”
他清楚地知道,王上这一次不能输,他输不起。
就在这时,红巾军的攻势停了下来,汹涌的人潮终于平静。
士兵中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大统领,大势已去,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冷逸尘的眼神打量着厮杀惨烈的众多禁卫军士兵,语气中有着不怒自威的味道。
柏冲猛地将手中的士兵放开,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乱臣贼子,你果然是等不及了啊!”
“乱臣贼子?呵呵,柏冲,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才是乱臣贼子!”在柏冲愤怒的眼神中,冷逸尘将一个包裹打开,扯开了黑布,露出了里面的玉玺。
“怎么可能!”柏冲又惊又惧,“玉玺怎么可能在你手中?”
不理会柏冲的反应,冷逸尘将玉玺单手高举,大喝道:“众将士看清楚了,这是祁王玺印,先王以此相托,是将祁国交给了我,但冷垣秋欺上瞒下,甚至行刺先王,是为祁国罪人,念你们不知情,现在放下武器的不予追究,继续顽抗的,只有死路一条!”
冷逸尘的话音还未落下,一名禁卫军已经扔了武器,快步往冷逸尘的方向跑去。他从几人的缝隙中挤出来,面色一喜,还未出声,身后一柄利刃已经插进了他的身体。
刀芒闪过,一个尸体倒地。
柏冲高举手中的短刀,大喊道:“兄弟们,休要听他蛊惑!我们的王上……”
话说着,柏冲的视线扫过重阳宫,还欲鼓舞士气与红巾军决一死战,惊惧之下却再也说不下去。
一道巨大的火光在重阳宫里蔓延,整个宫殿已经被火光和烟雾所笼罩,烟雾在殿上徘徊,又缓缓融进夜色里。
柏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股悲怆涌上心头,转身朝着冷逸尘的方向,拼尽全身气力怒喊道:“杀!为了王上!”他身后的禁卫军紧随他的脚步,冲杀而去。
冷逸尘朝着重阳宫方向愣了愣,叹了口气,“杀了吧。”
一阵箭雨过后,殿阶上已是尸体遍地。红巾军开始收拾这一片开始冷却的战场。
眼中满是狼藉,冷逸尘蹙着眉开口问道:“宁道,你见到送来玺印的人了么?”
“卑职没有见到,但下面的人说那人全身都裹着黑袍,看不到面容。”
“难道是他么。”冷逸尘的眼神闪烁,面有所思,手中摩挲着一块翠色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