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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沙场父子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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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的心绪有些复杂,她缓缓出了门,忽而转过身来,向着叶翊欠身行礼。叶翊见了有些不安,连忙躬身还礼。

琳琅礼毕正转身要走,只听见叶翊一句:“我平时见你都是男人样,你突然行女子礼我都不习惯了。”

琳琅的心情本有些凝重,豁然间被这一句话坏了气氛,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索性加快脚步走了。

叶翊伫立在院中望着琳琅渐行渐远的背影,似有些惆怅,口中喃喃道:“珍重。”

转眼间已是亥时,到了全营开拔的时间。八百个目光坚定的汉子稳坐马背,身着厚厚的黑色皮质铠甲,只在关键部位嵌以铁甲。

他们的马腹左右侧各一柄马刀,马臀侧面挂着一顶圆盾,本人则背负箭矢和短弓,看上去极为凶悍善战。

叶翊和项戎、方横、申屠敬四人排列军前,扫视着全营的状况。叶翊胯下的绝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势,似乎也有些兴奋,不断地打着响嚏。

叶翊手中持着狂渊银枪,他久久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注视着他。这一瞬间,叶翊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东西,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终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项戎他们,又注视着全营士兵:“出发!”

项戎领着一队作为右翼,方横作为左翼,叶翊和申屠敬则领着剩余的一队人马位于中前的位置,整个骁骑营呈“品”字型行军。

“我们还会回来吧?”申屠敬突然问道。

“会的。”叶翊坚定回答道。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远方:云岚城半掩在地平线下,天地相接的地方被挤压成了一条模糊的线,似有似无地浸润着些苍翠的色彩。

……

合州定康,一片无垠的荒野之地,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押运着粮草缓缓行走,运粮的大多是穷苦出身,他们卷起了裤管,推着满载粮食的木车吱呀吱呀吃力地前进,整个队伍如同黑褐色的蚯蚓在赤裸的岩石上蠕动。

押粮的武官是个面露凶相的汉子,他手下护送粮队的士兵只有五百人,虽然这一带相对安全,但谁也不敢保证什么。

除了押粮的士兵,剩下的都是瘦得脱相的送粮苦力,战斗时谁也不会指望他们去做什么。

汉子骑在马上,目光沿着队伍向后方远眺,并未见到什么异常,但是当他看向另一个方向时,遥远的地方一团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团黑影虽然模糊不清,但似乎处于高速移动之中,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大人,似乎是骑兵。”一边的士兵声音里有些颤抖,这种地方出现骑兵,十之八九不是自己人。

“大人,我们快跑吧,那些骑兵肯定有四五千人,我们现在撤说不定还来得及。”

汉子皱着眉盯着士兵,似乎在犹豫。他再一次看向了绵长延出了一里有余的队伍一眼,“如果我们走了,他们肯定会死。”

“可我们留下了就是大家一起死啊!”

“孬种!嘴上说着杀敌报国,真到了这时候却比谁都怕死,你要是敢跑,我就先宰了你!”

那士兵被骂得不敢吱声,如同蔫了一样。

“去,通知全队集合,我们向那边抵近。”那士兵敲击着马背上携带的一面鼓,鼓声四散,消息迅速传开。

没过多久,队伍停了下来,在空旷荒凉的大地上,士兵们和役夫们分为了两拨,役夫们团团聚集在了粮车的周围,看着士兵集合。

汉子领着几个士兵走到他们的面前,只来得及大声嘱咐道:“东面出现了敌军,我们上去迎击,你们烧了粮食就快散开跑吧。”

说罢,汉子已经领着士兵们列了阵,斜举着长枪向着东面行进而去。

长枪林立间,齐声踏地的脚步声愈发铿锵,这些经历过战场血雨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他们自己的结局。

他们的身后,堆聚在一起的粮车上,火焰已经弥漫开来。这是每一个运粮队伍最后的手段。

如果运粮队伍不能幸存的话,粮食就必须被销毁,以免落入敌方手中。

黑烟乘着微风窜到了更高的空中,就算是接近正午时候,敌军骑兵也可以看得见了。

役夫们点燃了粮食,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像汉子想象中一样作鸟兽散。他们瘦弱的脸庞上,有了些悲壮的气息。他们尽可能地快速地跟在了士兵们的后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汉子见了役夫们跟了上来,对着旁边的年轻士兵道:“吾等虽死,气节长存。”

年轻士兵抹掉了眼中几乎涌出的热泪,“是,大人。”

鼓声没有停,心跳声也越来越明显。

南越军的骑兵迅速接近,汉子挥出了重刀,大喝道:“迎敌!放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从林立的长枪后,两排士兵拉满了弓弦,箭矢如同蝗虫般冲进了骑兵阵型里。

但是冲锋的骑兵阵型颇为分散,一波箭雨下来,对于数量众多的越军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在付出了两三百人的代价后,南越军的骑兵如平地奔雷般冲击上了他们的阵型。

不断有马匹冲撞到长枪阵上,越军在血液迸溅中前仆后继,押粮兵们的阵型终于被骑兵冲散,成为了众多待宰的羔羊。

南越军冲过了押粮兵的阵型并没有停下来,役夫们甚至不需要南越军动手,就已经在他们的马蹄下死伤惨重,只有少部分役夫来得及拿起掉落的武器拼死抵抗。

汉子挥舞重刀接连砍倒几匹马,马上的士兵以巨大的惯性摔落出去,再没有人管他们的生死。

汉子左右突杀,终于找到了那一名年轻的士兵,他被一名南越士兵踩在脚下,而那士兵手中的刀已经高高扬起。

年轻士兵奄奄一息,血液混合着他的眼泪滴落进泥土里,他用尽力气朝着汉子的方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叫了一声:“爹……”

“儿子!”汉子如同疯魔一般朝着那个方向哭喊一声,他的背后一柄马刀挥来,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满是血污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