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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缓缓靠近,当着军队的面绕着【岩轮圆盘】移动。
卡维达表情严肃地挺起胸膛,随后将自己头顶的沉重饰品摘下,而巴尼也确认一下腰带上面镶嵌了珍贵宝石的短刀。
她们的坐骑相互交错,而且距离也到达了能够互相触碰的距离。
军队立刻紧张起来。
卡维达却是缓缓地将自己手中的饰品递出去,同样,巴尼也用贴身的佩刀座位交换。
两位神启部落的战旌在旧神遗物的见证下击拳言和。
那个试图闯进尖霊冰湾分食猎物的联盟顷刻间土崩瓦解,卡维达和巴尼的重归于好,便意味着尖霊冰湾正式迎来新的历史。
肯恩只是远远地看着。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岩轮圆盘早就失去了传说中的威能,上面的禁忌并没有想象中坚固,只要找到更加纯净的力量,还是有机会将其分割成相等的两份碎片的。
肯恩知道联合比争斗有意义。
卡维达和巴尼在接触【遗物】以后,其实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她们默契地没有挑明,安抚各自部落的激进派时,还是会说……
“我们是因为不忍神器受损才达成和解的。”
……
肯恩尖霊冰湾驻扎的夜晚,拒绝了牲性氏族长老的召见。
但是他默许了乌森布前来拜访。
老人家是独自前来的,古板的老头拒绝了珰图跟随,就连随行多年的【黎鹰】都被他放逐到了遥远的高空当中充当眼睛。
肯恩看起来有些许疲惫,霏狼王俯瞰悬崖下的火光,他靠在蓬松的毛发间享受宁静。
他说:“如果你是来劝我加入联盟,或者跟牲性氏族保持交好的话,那就回去吧。”
“当然不,孩子。”乌森布摇摇头。“我听懂了你在红枫高地说的话,这场战争的意义非同小可,现在的联合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都是毫无意义的。”
肯恩忍不住露出微笑:“您总是充满智慧。”
“哎,老骨头的经验罢了。”
肯恩又问:“托弥欧和休姆他们理解局势了吗?”
乌森布点点头,将自己身旁准备好的箱子打开,说:“你的敏锐好像松懈了,肯恩,击败鹿灵以后竟然走得这么着急,好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肯恩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
【材料:希波的腐朽鹿角】
【品质:传说】
【描述:兽灵永远在注视着荒原,如果你轻举妄动,如果你不守规矩,就会有可怕的灾厄悄然降临在你的身旁,带去神灵的审判。】
……
赞比飞快地掠过沙漠,心中明白这些石块有很多故事要向她倾诉,但她没有时间聆听,以分辨那泪水究竟来自喜悦,或是忧伤。
翻起的湿润土层已经变得水花淋漓,细小的河流从她踩着的岩石上汩汩而出。赞比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她听到岩床上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黎明绿洲,生命之母,在黄沙下雄健地咆哮着。
过去的几百年里,她的部落一直跟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而迁徙。所以,只要循着水流,就很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然而令赞比沮丧的是,如今北境深处的水源仅剩下最为古老的一处。帝国都城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悲伤之地,就好像躲避着大塞荒漠和徘徊其间的猎食者。
赞比勒住脚下的岩石,一个急停,险些让她踉跄摔倒。她飞快地把石头摁进沙中掩藏起来。赞比四处观察着——维考拉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只有鬼魂和沙土的遗忘废墟了。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忙碌的景象好比是洪水来临前的蚁丘。因为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低调一些。
看起来北境深处各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赞比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各有目的,他们争论着到底是该留在营地,还是进入旧城寻找庇护。有人担心,既然这座城能够升起,那也会再度沉陷,把所有呆在里面的人活埋掉。有些人则看着天边风暴那不自然的闪光,认为城墙是更好的防御,即使这些城墙已经在沙中掩埋了数个世纪。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稀里糊涂地收拾着行李,脸上挂着忧虑,偶尔抬头望望天色。赞比虽然早前就甩开了风暴,但用不了多久,沙尘就会撞上这里的城门。
“赶快决定吧,”一个女人对她大喊,声音几乎要被搅动的绿洲和渐近的狂风盖过去。“你要进城还是留在外面,姑娘?”
赞比转过去,看到一张北境深处人的典型脸孔,但除此之外,完全是陌生人。
“我在找我的家人。”赞比指着自己的短衣:“他们是织匠。”
“鹰父承诺会保护所有城里的人。”妇人说。
“鹰父?”
妇人看着赞比疑惑的脸,微笑着抓起了她的手。“黎明绿洲重新开始流淌。北境深处有希望了。”
赞比看看四周的人群。看来是真的。虽然他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入伟大都城的深处,但他们脸上的恐惧更多是来自诡异的风暴,而不是这座城市或是回归的皇帝。
妇人继续道:“今天早上这里是有一群织匠。他们打算在城里等待风暴过去。”她指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他们正推搡着涌进北境深处新生的心脏。“我们要快点儿了,他们要关门了。”
赞比被妇人拉着挤向首都的一处城门,身后靠过来一群陌生人,他们在最后时刻放弃了硬扛风暴的想法。然而,还是有几撮人聚在他们围成圈的牲畜旁边,打算在城外捱过风暴,这是北境深处的商队常年习惯的做法。远处,风暴的外缘劈过几道古怪的闪电——北境深处的古老传统恐怕顶不住这场灾难。
赞比和妇人被推挤着跨过了金色的门槛,意味着她们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北境深处。沉重的巨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北境深处旧日的伟大荣光在她们眼前徐徐展开。人们紧挨着浑厚的城墙,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好像他们感觉到,这些空荡的街道只属于某个人。
“我敢说你的族人就在城里的某个角落。大多数人都会呆在城门附近,很少人能勇敢到走进城内。但愿你能找到他们吧。”妇人放开赞比的手,又笑了起来:“予你水和阴凉,姐妹。”
“予你水和阴凉。”赞比低声回应,然后看着妇人消失在躁动的人群中。
沉寂了千年的城市如今充满了生命的脉动气息。戴着头盔的守卫,身上披着金红色的斗篷,沉默地注视着北境深处的新来者。虽然眼下一切太平,赞比还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赞比伸出手,放在厚厚的城墙上想要安慰自己,却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从她手掌内传来了岩石的搏动——痛。一阵没来由的可怕疼痛吞没了她。成千上万的声音被镌刻在石头内。他们的生命被生生斩断,烧焦的影子深印在岩石里,弥留之际的恐惧和痛苦在她的脑海里尖叫。赞比把手抽离石墙,踉跄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