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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于毒赶来，当即问道：“你不在元氏北守着，跑这来作甚？”
“将军！”于毒赶忙见礼，随即道：“出了些事。”
“近来哪一日不出事？”张燕笑了。
“这一次有些不同。”于毒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真定发生之事悉数告知，并下了结论：“杨校尉此举甚失人心啊！”
“你是说，杨凤为了给部署报仇，与官府勾结，对属黑山军的秦沧出手？”张燕淡然问道。
“是。”于毒点头。
“你有证据？”张燕反问一声，但并不动怒：“片面之词，何以为信？我这里也收到了一封信，和你所言有不少出入。”
说完，他将手中信丢了过来。
于毒看了一眼，脸色瞬变：杨凤提前也有所准备，他没有明说自己跟贾琮何颙等人勾结暗害秦沧，只是说秦沧有过激之举，可能会拉整个黑山军下水。
于毒盘算时间，杨凤的来信大概率不可能跑在自己前头，所以这封信应该是他提前送来的。
显然，可信度很低，消息不如于毒提供的这一手及时。
但张燕的态度是：他信杨凤！
他在听到更新的消息时，没有去指责杨凤，而是为其开拖，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于毒双手将信奉还：“将军，可是下面的弟兄们颇有微词。”
“是他们颇有微词，还是你们颇有微词？于毒，你是要借机向我施压，或说挑起众人对我的不满？”张燕手都没伸。
“不敢！”于毒赶忙单膝跪地。
他是独立的统领不错，但这不代表他就有胆子直面张燕，与其叫板。
张燕是黑山盟主，刨除依附他的大小势力，他直系人马也是最多的。
数千骑兵，上万步卒。
否则，何以为黑山之主，又如何能压服众人？
“传我令，就地扎营，各部先在原地歇息。”张燕下令。
“喏！”
于毒心惊，这是何意？走半道不动了？那秦覆之如何处理？
“事情如何发展，我还要再看看。”
“双方各说有理，我也不便胡乱插手。”
“一方是太平圣女，一方是黑山校尉，我能帮谁呢？”
张燕抿了一口放在手边的酒水，目视于毒：“你说是不是？”
“将军的意思是……任由他们自己解决？”
“不然呢？你们还想插手帮秦覆之？”张燕始终语气淡然。
常年大权在握，确实让他有了一种有别于寻常贼首的气质。
于毒后背冒汗，连道不敢。
“我知道你们想些什么，听我一句劝，将那些歪心思收起来，可听懂了？”张燕又道。
于毒微微发抖，头更低一分。
“再有，秦覆之这小子，先前便有挑衅我之举吧？”
“而后又占了些便宜，难免猖狂，吃个亏也好，别真惹出事来，连累了整个黑山军。”
“要是他被收拾了，又是遭了冤枉，杨凤那我会去问责的。”
“若是他侥幸过了高邑这一劫，但该打压还是得打压，事情最后如何定性还轮不到你们插嘴，可懂？”
于毒连连点头，最后拜辞而去，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张燕竟会如此明确的摊牌要打压秦沧。
他也没说不追究杨凤，但态度很明显：要追究杨凤，也要等杨凤把秦沧收拾了。
不然，张燕何必在这时候刹车呢？
现在他要是身在真定，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那就先在这歇着，等杨凤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切尘埃落定了，他再出来主持大局，重论功过。
低估张燕了……于毒再次擦了一把汗。
“将军，咱们真的停下歇息吗？”
张燕身旁，心腹将领黄龙问道。
“自然，若是秦覆之脱困，我去了不处理，眼睁睁看他让杨凤压死，在仙子面前终究是不大好的。”
张燕笑容颇冷。
“一个小子而已，竟让他闹出这么大动静。”
“快些摁死吧，也好叫她心里有个分寸。”
“这一次，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说完此句，张燕掷碎手中杯，以表决心。
京中局势剧变，皇帝一旦死了，洛阳就会出现天大的机缘。
可惜他张燕离的较远，中间又被白波贼给隔了一道，只能望洛兴叹。
若在此之前征服张宁，利用她的身份使太平道更加凝聚，自己就有了往洛阳一搏的本钱了。
这是事关天下之举，岂能被一个小小的秦覆之所阻？
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