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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阳阖眸，缓缓揉着太阳穴，轻嗤：“你说，如果本宫忍不住把她宰了，姜舒闵会跟本宫翻脸吗？”
这一刻，卫星阳是真的动了杀心。
“不可啊公主……”福来小心翼翼的劝，“相府的钱，一半都是她赚来的。”
卫星阳舒了口气，看来是被福来说服了，“这样啊，那就等等再杀吧……”
“嫂嫂，嫂嫂……我进来了啊……”姜晴儿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
卫星阳看她一眼都头疼，冷着脸。
按理说，卫星阳这生人勿近的样子，小丫头片子见了都怕，可这姜晴儿毕竟不是吓大的，她私以为这个臭名昭著的元启公主其实跟她哥很像，即便是披着不同的面具，可骨子里都是一类人。
面上厌的不一定真厌，面上喜的也不一定真喜。
做生意嘛！
最重要的就是揣测人心。
这一点姜晴儿深谙其道，她手里捧着一堆美轮美奂的珠宝首饰，献宝似的送到卫星阳面前。
“嫂嫂瞧瞧，有没有能瞧上眼的，虽然不比嫂嫂的妆奁华贵，到底是新鲜东西，涯邻国寻来的，在这大梁还是独一份儿，晴儿私以为极衬嫂嫂姝丽，就冒昧的拿来给嫂嫂过目。”
卫星本是没当回事，可就余光瞟了那么一眼，还真被几个色彩绚丽的珠钗吸引了去。
就那么匆匆一眼，就让姜晴儿抓到了端倪，更是自来熟的往前凑了凑，将卫星阳目光多停留了一瞬的那枚发簪挑出来，递了上去。
“嫂嫂瞧瞧这个，大梁不乏名贵的东海珍珠，可却没有这样的珠子，姿色绚丽，是珠光白中隐隐杂糅浓紫，形状也非浑圆，随形各异，每一个都是世间的绝无仅有。”
卫星阳眉梢轻挑，随手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这上好的贝珠是在涯邻国寻来的，簪身是黄金和纯银，为了搭配不同的颜色，点缀了些许其他宝石，用的都是我们大梁最顶尖的工艺，嫂嫂您瞧，这簪子多配您的玄色裳裙，低调中不失华贵，典雅中不乏新意，简直像是为您量身打造的，嫂嫂就勉为其难收下，莫要拂了小妹一番心意。”
东西漂亮，话说的也漂亮，卫星阳低眸扫了姜晴儿一眼，这丫头倒是随了姜尚书那个老狐狸，生了个油滑性子，有三分聪明劲儿。
说着姜晴儿又拿出了一副同料的耳坠，一样的繁简有致，可算巧夺天工。
天底下哪有不爱美的女人，更何况本就生的美艳绝伦，卫星阳的杀气消减几分，似乎也不那么讨厌姜晴儿了。
姜晴儿再接再厉，拿出了更新鲜的玩意，“嫂嫂，你瞧这些脂粉有什么不同？”
她取出几个精美的小瓷罐，打开盖子，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更引人注目的是那脂粉清新脱俗的颜色。
似是比寻常脂粉浅了许多，同时又亮了许多。
卫星阳眉梢微提，随手接过来，抹了些在指尖捻开，涂在手背上，她本就生的肤白胜雪，加上这胭脂，更显得肤色晶莹剔透，比从前见过的所有胭脂都更讨喜。
姜晴儿惊呼，“哇，这颜色也太衬嫂嫂的肤色了吧，真是好看，世间怕是也只有嫂嫂这样的绝色美人能发挥出这胭脂的美艳与灵动。”
“这一闪一闪的是什么东西？”
“嫂嫂好眼力！”姜晴儿称赞后解释道：“是贝粉！”
她晃了晃手上的珠宝首饰，笑道：“原料就是这些珠子磨成的粉末，总有些珠子生来长的不是那么好看，做成珠宝不招人喜欢，丢掉又觉浪费，我就突发奇想，将他们磨成粉，混入不同的颜色的脂粉，加上珠光的胭脂颜色和层次更加丰富和分明，也算是给这些珠子找到了归宿。”
瞧着卫星阳感兴趣，姜晴儿又不动声色的挑出一些尖儿货，最后都留在了卫星阳的梳妆台上。
瞧着她面色缓和，姜晴儿循循善诱道：“嫂嫂要是喜欢这些东西，不妨去小妹院里转转，还有更好玩的。”
卫星阳眼睛一眯，略有心动。
“不过，等明日吧，小妹今日刚刚回府，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要收拾一番才好叫嫂嫂过去参观，否则尘土飞扬的唯恐怠慢了嫂嫂。等明日，小妹收拾好一切，专程来请嫂嫂。今日，小妹就不再打扰嫂嫂了。”
说着姜晴儿就要起身告退，她知道卫星阳不喜欢她，既然事情办完了，自然没有留下来败坏好感的必要。
“送来这些物件也算有心了，总不能空着手走。”卫星阳这才抬了抬眼皮，“福来，看赏。”
“是！”福来进屋端了一盘金子出来，姜晴儿眼睛都亮了，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嫂嫂，这也太多了吧……”
“拿着吧，就当是本宫赏的见面礼。”
“哎呀，嫂嫂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我哥何德何能！能娶到嫂嫂这样的天仙？嫂嫂嫁入我们姜家，简直是我姜家百年福祉，祖宗显灵！低门矮户蓬荜生辉啊！”
卫星阳意味深长的瞧她一眼，她第一次觉得她可能是误会姜舒闵了，一直揣测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可姜晴儿这么聒噪又唯利是图的人能在他手下活到今天，他脾气也算不错。
姜晴儿接过一盘子金子，笑的合不拢嘴，难怪爹爹说这个嫂子出手阔绰，如今一看还真是阔绰啊，阔绰的她脸都不要了，连带着祖孙十八代的脸也都不要了！
“那小妹就不打扰嫂嫂歇着，告退了……”
卫星阳点了点头，姜晴儿一走，她就让福来把石青和绯红喊进来，一起研究新鲜玩意儿，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像是屋里有三个姜晴儿般聒噪，惊得福来目瞪口呆。
卫星阳忍不住想试试那套涯邻珠钗，特意换了一身玄色华裳，墨发高盘，点缀珠钗和同料耳坠，再搭配上同色珠光胭脂，一番打扮过后，简直惊为天人。
卫星阳自己也觉得好看，在铜镜前转了两圈，她甚至有点期待明日去姜晴儿的院子转转，去搜罗一下还有什么好东西。
可她万万没想到，姜晴儿邀请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她平生里第一次有了阴沟里翻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