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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些修士对妖族赶尽杀绝，篡改了真相，只是为了灵气”
“只是为了占有所有的灵气。”妖王补充。
黎夕看着水灵镜中逐渐升起的浮岛与城池，不禁发问：“那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连这般城池都能造出，不是完全可以报仇了吗？”
“这不是我们妖族的目的。”妖王摇了摇头，“我只能保证我的子民，但如若用百年前的方法去屠杀，我们只会成为下一个星穹派。”
“打败星穹派很简单，但是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
“很难。”
黎夕抬头，对上妖王的眼睛。
“百年之前，那些人因为贪欲而对一个种族赶尽杀绝，百年之后，也会因为贪欲对一个人赶尽杀绝。”
黎夕冷笑，是啊，可不是吗。
“只要贪欲还在，那些少数人占有的就不仅仅是资源，还会禁锢我们的思维和发展。而那些真正有能力、想要更前进一步的人，他们就永远得不到应有的空间。”
“贪欲的本质不过就是伤害他人来满足自己罢了。”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或者说，这应该是对的吗？”
黎夕的心跳很快。
此刻坐在王椅上的女人，已经远远胜过了黎夕认识的很多人。
这是一位真正的王，能够坐在这个位置，能够将一个囚禁之地变成难以想象的繁华之地。
能够说出打破规则这样的话。
“你要打破规则？如果打破了规则，那你还是王吗？”
这句话是黎夕对她的试探。
“你认为王是什么呢？”
妖王轻笑，“我的族群是妖族这些族群之中，最弱小的蜂族。”
“我们的王，就是引导者。我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引导者该做的而已。”
她顿了顿，又说：“这不是为了站在高位的中心。”
还不待黎夕消化这些信息，妖王站起身，走下王椅。
“要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不是让别人给你规定位置。”
这些话，句句戳在了黎夕的心上。
似乎想要把她的过往全部否定。
她曾经为了高塔上的目标，无数次顺应规则，可最后却还是一个失败者。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黎夕叹了口气，“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我却是被迫来到的这里，被迫进行选择。”
“这难道也是我的选择吗？”
妖王依然没有什么异常，而是直接回答她：“你看，你也是讨厌过去的这种规则。如果过去没有这些规则，也许你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如果没有这些规则，你现在一定活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妖王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砸得黎夕手足无措。
黎夕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塔。
高塔之下，黎夕正坐在桌前，写着一张又一张试卷。
马上就要到高塔了，那里一定有她想要的生活。
只需要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画面斗转，高塔之上的婴儿呱呱坠地，自由选择着未来的一切。
而自己却被设置了重重关卡，付出十几年的努力也无法变成生在高塔之上的人们。
“或许我都明白，我只是——”
“我明白，”妖王打断她，“这些话对你来说还为时太早。”
“但我也知道，你有一颗想要挣脱枷锁的心。”
黎夕陷入了沉思。
妖王拉起黎夕的手，带她离开这小小的宫殿。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