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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平常和朋友通宵也是常有的事，于是司家那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彻夜未归。
至于司音，司家这边就更没人上心了。
司沉钰倒是上心，然而这一夜，他正好和司无垢起了点争执。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父子俩在书房进行了一场长谈。
司无垢依旧是坐在书桌主位，他看儿子的目光，再不是往常的慈眉善目。
反倒是一种，极少显露于人前的冷。
而司沉钰对父亲的态度，却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隐隐改变了。
这一次面对面的长谈，司无垢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问他：“一年前去监狱，司无极和你说了什么？”
从前司沉钰面对父亲时，总是端正地站在他的书桌前，像罚站一样。
而这次，他却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那坐姿，也称不上端正。
他很坦然地否认道：“不，我没有单独见叔叔。”
“叔叔？！”司无垢手指点在书桌上，指骨绷得青白。
他看向司沉钰的眼神，更是吓人。
那甚至是隐隐带着杀气的眼神。
毕竟，从前，司沉钰最恨最厌恶的人，就是侮辱了他母亲的司无极！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便再也不曾称呼司无极为“叔叔”！
司沉钰没被父亲的眼神震慑到，反倒是笑了一下。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司无垢，语调意味深长：“不是叔叔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我，他，我们都流着相似的血。”
司无垢微眯着眼，眼神里暗藏锋芒：“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沉钰眼神有些讽刺，看着司无垢：“我没有单独见司无极，只是，小七与他谈话时，我在外面听到了。”
司无垢眸光一凝，脸色倒是出乎预料地平静：“他说了什么？”
司沉钰目光很沉，声音很平：“你们和母亲年轻时的爱恨纠缠，我不想评价谁对谁错，但是父亲您能告诉我，司无极他是为什么入狱吗？”
是的，司沉钰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司无极是因为当年的案件才入狱。
他一直没有想过，既然父亲将当年的案件全盘隐藏，又如何会以类似强奸罪这种，会损害母亲名誉的罪名，送司无极进监狱。
直到一年前，他才知道真相。
司家为什么要养着司音？交到福利院不好吗？
一年前，司沉钰才从司无极的口中得知——
是他，用替哥哥顶罪为条件，换取他的女儿司音成为司家小公主，健康快乐的成长。
他履行了他的承诺，司无垢干的那些黑心事，全部甩给司无极，他从此无后顾之忧。
而司无垢，却没有履行他对亲弟弟的承诺！
他没有善待司音！
甚至，从前的司沉钰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仁慈，因为疼爱弟弟，才将弟弟的女儿养在家里……
然而，撕破那层伪装，司沉钰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他从小以为的，根本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一时间，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司无垢看着颇有他年轻风范的儿子，他眸光深深，声音很沉，甚至，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阿钰，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成年人的世界。你在期待什么呢？”
是啊，期待什么呢？
司沉钰无所谓地笑了，他原本低沉的声音，突然淡下来：“没有期待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小七一年前就知道你的真面目，她没有选择报复，也没有要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的意思。”
司无垢也笑了，声音凉凉的：“她没有选择报复？还是应该说，她没有能力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