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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身子不稳，脑袋还在晏迟胸膛处撞了一下。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司音以前靠过的。
以前，她贴着耳朵，还悄悄偷听到过里边沉有力的心跳声。
然而此刻，那胸膛依旧是硬阔的。
可里头的心跳声，却微弱到几不可闻了。
反倒是从喉咙处传来的一声闷哼，司音听得真切。
她拧着眉起身，也不顾及晏迟的状态，左手就不客气地撑在他的胸膛。
而右手，依旧被男人握着。
司音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片刻后，她抬起左手，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啪”地一下，晏迟被强行掰开的手，垂落到床上。
那画面，像极了电视剧演的，人死之后的松手。
司音却没有理会。
她居高临下，目光深深地看了床上仰躺的男人一眼。
接着，便是要转身离开。
可这刚一转身。
她的手，又被抓住了。
看上去虚弱到仿佛分分钟就要暴毙的男人，鬼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
这一下，司音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是在给它的宿主加油打气——
【宿主好样的啊！你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赶紧将目标好感度升上来！】
司音垂眸，正要再度挣脱晏迟那只手的时候。
已经站稳的身子，却又被他带了一下。
这次，力道还挺大。
她又跌到他身上。
晏迟另一只手，艰难抬起，按在她后背。
那是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
司音听到微弱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答应我，离他远点……”
那几乎是一种，带血的，破碎嗓音。
低沉，湿哑，又虚弱到极致。
也或许是因为这声音太过虚弱，它听着便不再是之前那般强势。
也并不像是带有目的性的攻略。
反倒像，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最衷心的遗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有那么一瞬间，司音或许真的动摇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这渡轮好似撞上什么不明物体，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外在的这一动静，瞬间将司音差点就动摇的内心，拉回到残酷而冷静的现实。
她吸了口气，再从晏迟身上起来时，面色格外平静。
而这一次，晏迟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却再也握不住她的手了。
司音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不疾不徐。
踏过门槛时，脚步略微有些僵硬。
她想，或许这一次，就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或许将来某天，当她对许多事释怀，也许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但此时此刻，她救不了他。
司音努力平复心绪。
她走出房间，随即便感到，船身摇晃越发剧烈。
船头甲板的方向，传来明显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