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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在司家长大,但与连溪之间,算得上陌生。
但这种陌生,似乎是单方面的。
司音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连溪。
连溪却了解女儿的性格。
她知道,司音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倔强性子。
司音问她是否后悔嫁给司无垢,大概率影射了她自己后悔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连溪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没有劝和,也没有劝分。
只是握着司音的手,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客观讲道:
“婚姻里的‘相敬如宾’,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任何一段平等的、双方都付出感情的婚姻,必然会出现摩擦。”
“既然必然会有摩擦,那么音音你要自己想清楚,什么事,是可以原谅的,什么事,绝对不可以原谅。这便是婚姻里的宽容与原则。”
“妈不劝和也不劝分,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不要后悔。”
连溪说得很诚恳,司音听得也很认真。
就像许多年前,当妈妈的给女儿讲女性生理知识一样。
只是,这样安静而温馨的画面,最终还是被引擎声破坏。
晏迟车速是真的快。
洛克都跟他汇报过这边没事了,他抵达疗养院的时间,距离司沉宥威胁时,也没到半个小时。
他一从车上下来,清清冷冷的视线,便将司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男人眼底,素来没什么情绪波动。
可连溪却只一眼便觉得,这人心里,是有司音的。
他朝着司音走来,司音只不咸不淡道:“先去北邙山。”
晏迟周身气息沉冷而肃杀,开口嗓音有种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和我坐一辆车。”
司音还挺担心陆晚晴的,自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
于是,连溪被安排坐洛克的车,司音则和晏迟坐一辆车。
车速依旧挺快地,朝着北邙山的方向驶去。
车上气氛安静,晏迟刚被司音拉黑了微信和电话号码,以为她短时间内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却没想到,盯着窗外看了不知多久,司音突然冒出一句:
“许一拿你做实验的时候,有打麻药吗?”
这话题,格外突然。
晏迟身上冷冽的气息并未散去,却也没有因为这句话加深。
他只淡淡地应:“没有。”
“从来没有?”
晏迟肯定:“从来没有。”
司音抿了抿唇,客观评价道:“不打麻醉,是为你好。”
晏迟并不意外,反倒沉沉应声:“我知道。”
麻醉剂这种东西,对普通人而言,在偶尔的一次手术上用,影响不大。
可如果长期注射,对人体伤害很大。
晏迟被许一当成小白鼠的时候,从来没有被注射过麻醉剂。
所有的痛苦,必须靠意志力去克服。
那样的感受,非常人可以忍受。
可痛苦总归只是痛苦。
若真长期注射麻醉剂,那几乎和吸了毒没什么区别,他整个人都会废掉。
这样的道理,晏迟一直知道。
司音也知道。
可她目光飘向车窗外,看着另一辆车。
低沉嗓音轻飘飘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冷郁:
“可医生给连溪注射镇定剂的样子,那么熟练……”
镇定剂与麻醉剂一样,长期注射对人体是有害的。
晏迟侧目瞥她,只一个眼神,就隐约猜到,她应该是动了念头,想帮连溪拜托司无垢。
可这个念头并不坚定。
因为连溪并非她的生母。
对她,实际上,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
可她悄悄爱着她,像世上所有的母亲爱自己女儿一样……
司音想再狠心些,断了关系,便不再去管司家的任何事,包括连溪。
可实际上,她极容易心软,特别是对女性。
她对亲生的陆家哥哥都是冷淡疏离,却对毫无血缘的陆晚晴,有几分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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