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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芦苇之中,泥水之上。
回望闪儿,发现闪儿的目光中依依不舍。
皓月当空,大江东流,微风吹拂,芦苇摇摆
姥爷双目微垂,衣襟飘动,人已经升起,像是化作了一道白光,将四周照的通亮。
闪儿站在我身后岸边,泪光点点
只有我站在江水之中,双脚陷入了淤泥。
四周变得极其寂静,连江水的流淌声和风中的芦苇摇曳声也瞬间消失,安静的让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
时间太过漫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我的心脏已承受不住。
我的脚下江水向两边流去,混稠的淤泥也已分开。
一双手从分开的泥水中伸出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双脚。
她在向外爬,是雪儿是雪儿,我拼命抱住她的双臂,向外拉拽,我们都跌倒在泥水中,我看着雪儿的脸,她也在看着我,我相信她的意识已回到了她的身体。
我们满脸泥水向下流淌,也不知浑着多少泪水,30年的痛苦,30年的心酸,30年的思念,让我们紧紧拥抱,再不分离。
闪儿也在岸边跌倒,30年的相偎相依。
我亲近的重逢 是爱情
她痛失的离去 是亲情
但是我相信 我们流的都是幸福的泪水。
“当初聚散。
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
近日来,不胡而会重欢颜。
向尊前,闲暇里,剑著眉儿长叹。
惹起旧愁无限。
盈盈泪眼。
漫向我耳边,作万般幽怨。
奈你自家心下,有丰难见。
待信真个,凭别无索绊。
不免收心,共伊长远。”
——-柳永·秋月夜
姥爷在岸边看着,一脸的慈祥,一脸的笑容。
雪儿重生了。
虽然她一直都在,但是只有这种真实的存在,才是我认为的重生。
四 姥爷的秘密
这些年来我们的生活轨迹都是姥爷的一手安排,我们觉得巧的事,其实不是巧,是刻意的规划。
姥爷的思想一直缜密的叫人害怕。
姥爷在上海认识了长思,长思是姥姥。
在马来西亚,姥爷给自己新起了名字,叫做冯国槐,姥姥叫思槐。
雪儿跟着姥爷、姥姥长大。
姥爷那时就留着胡须,喜欢在躺椅上摇啊摇。
雪儿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在姥爷的耳边绕啊绕。
姥爷可不止这一个身份,他在漫长的岁月中有过许多身份,但没有人知道,他也从未介绍。
自从雪儿、闪儿来到了祁连山宫殿里,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姥爷。
姥爷仰望星空时的眼神,总是承载着太多的痛苦,他在地球已有1000年。
秋夜,5000米以上的祁连山巅,已开始飘雪。宫殿顶端的穹顶已经打开,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地上,落在巨大的天文望远镜上,落在我的身上,也落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少年英俊挺拔,他是皇帝、是姥爷。
少年说:“我叫长沐,闪星上的名字,即便闪星也没人记得,这个名字已经尘封进了历史,就连我的女儿“星星”也不知道”。
我知道,现在我面前的少年就是闪星曾经的长沐,他的穿着虽然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无比华贵,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面料,这样的手工。我也知道我眼中的长沐是光在我眼中的表像,也许闪星人看到的不是这样,“长沐”这个名字也是我听到的大脑反映,也许闪星人听到的不是这样。但是,这些都无所谓,皮囊只是我们大脑的辨别表像,声音也不过是我们的大脑辨别音频。
少年长沐继续说道:“闪星上曾有三个重要的大帝国,我生活在中央帝国。闪星上也曾有三次大战。现在,闪星其实已经没有了政治机构,因为已经没有了人类躯体,人类以意识方式存活,人类就是中央处理系统,各种机器、工具都是人类的手臂,供其指挥”。
长沐悠悠道:“任何形式的人类都有竞争,都有野心,谁的大脑控制了整个闪星运行系统,谁的意识掌握了整个闪星的网络体系,谁就是闪星的真正控制者。闪星的控制者,他已经没有了物质表像,他的意识已经无处不在,甚至是整个母星系”。
雪花已经在少年长沐的头上、肩上落了一层,他毫无感觉,似已进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感觉是那么的痛苦。
长沐说:“在地球的1000年,我不断为人类提供科技前沿理论,这么说来,我是地球科技的推动者。经过不断的努力,到现在地球人类有了信息、生物技术的一些突破,这也给我有了建设中央系统的基础材料,也才有了制造“超体”的能力。“超体”意识已经成千上万,遍布地球世界各个科技领域”。
少年长沐终于露出了笑容:“中央处理系统就在我们脚下,山腹之中”。
长沐的目光看向星空,眼神坚决萧杀,不再说话、不再移动,就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任凭雪花飘落在头上,脸上。
来到地球,他的目的也许是积蓄力量重回闪星。
也许女儿就是重返闪星的关键,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机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