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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儁引军退据槐里营寨,这属于右扶风管辖范围内,离长安不过百里。
此时,星空寂静。
中央军帐内枯坐着一老者。
他正是引军还营的朱儁。
此时他已万念俱灰!
他素来刚强烈性,本来期望凭借手上联盟军团扫清寰宇,如今却自绝于天下。
他满脸沟壑,形容枯槁,双目呆滞地看着昏暗的油灯,泪水顺着纵横交错的褶皱滴落在桌案上。
手中的毛笔颤巍巍,厄自不能下笔。
怔怔良久,才叹息道:“长安何处在,只在马蹄下。”声音嘶哑,颇有苍凉之意。
终于他深吸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快笔疾书:
吾年至六十,国破家亡。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吾与五卿约定更正军制,实恐人心莫测,覆吾大汉之政权。吾之叛,倘能再造大汉,吾化齑粉亦为。
吾殚精竭虑,然则愚鲁。温侯握权柄,或可延汉之寿也。
吾大错已然铸成,唯一死以谢天下。
望温侯留下联军,以助汉一臂。吾死无恨矣!吾手下司马超、璆、颉皆百战良将,忠勇堪用。
儁死后,乱且未有定期,君侯勉之,则吾含笑归太虚,勇于就死也。
初平三年于 扶风
汉钱塘侯 朱儁
……
“来人!”
“将军,属下在!”
“把张超、徐璆、秦颉唤来。”
朱儁放下笔,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握于手上。
“主公!”
朱儁见三人一同前来,他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失意说:“孟高(张超字),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演变成这样。明天我希望你们三个替我回返长安,向吕布将军负荆请罪!”
徐璆急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吕布焉能善罢甘休?”
朱儁脸上胀起一片红潮,突然剧烈咳嗽,忙将右手的匕首压低。
许久脸色稍缓,才叹息道:“孟玉(徐璆字)我知道那些兵是你所杀。那么多年征战,也只有你敢于违抗我的将令。哎!将来我不在,你不要再这般桀骜不驯,要多想想你们徐家。”
徐璆见朱儁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担心主公的身体,不敢强辩,便低头不语。
朱儁强打着精神又说:“孟高,你们三个之中,你做事最稳,其间之事,我托付与你。桌上有我手书,你们明日一早便亲自交于吕布将军。听我的话,大汉还想再兴,唯有此子能做到!”
“主公您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张超为人心细,察觉出朱儁的异常。
“我没事,你们先答应我。”朱儁却说。
秦颉看朱儁一改往日的龙马精神,颓废的犹如农家老头,忙说:“主公,既然您认为吕布将军是兴汉的不二人选,那么我们好好辅佐于他。将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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